闻言,苏长歌扫了一眼,淡淡说道。
“尔等皆是朝廷供养,奉命教授学子道理,若以真情待学子,所授之学有益,学子感恩,愿认师者为父,岂会给低分?”
“反之,若平常使唤学子为己用。”
“无半点传道授业之恩、师生之情,也配妄谈师者如父四个字?”
说到这,苏长歌语气陡然变得冰冷。
“若尔等觉得此制不妥。”
“现在就可自行离去,太学院不养闲人,容不下各位蠹虫。”
声音落下。
总结起来就几个字。
能干干。
不能干赶紧滚。
诚然,让学子打分可能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学生针对之类的。
但这种情况学宫会酌情考虑。
而且总体来说,此法还是利大于弊,严格执行的话,可以将一些熬资历的夫子教习给踢出去,省的他们误人子弟。
此刻,听到苏长歌这番话。
夫子教习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没想到。
苏长歌竟然连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留给他们,直接独裁!
然而,他们虽然很想负气离去,但太学院乃朝廷育才、选官之地,这份门生故吏的人脉,让他们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心念至此。
众人看向被人搀扶起来的严院长。
希望他能站出来做主。
但可惜,严院长摔了这一跤,已经从疯癫中恢复过来,并且看清了现实。
明白苏长歌如今已经成气候,仅凭自己一人,道理上争不过,论权势耍无赖掀桌子,也不是他的对手,被完全碾压。
这种情况下。
必须要去寻找外力联合一起对付他。
对此,严院长已经有了人选。
随即他冷冷的看向苏长歌,出言道:“苏长歌,你擅自改动圣制。”
“违逆先王之法,枉顾师生之情,必然得不到人心拥护,像你这种少正卯般奸佞小人,老夫绝不会让你肆意歪曲圣道!”
说完之后。
严院长就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离去。
见状,夫子和教习一脸颓色。
只当院长这是心有不甘,但又拿苏长歌没办法,这才放下狠话。
而外面的学子则是一片欢呼声。
给夫子打分,千古未有。
从今以后不再是夫子挑选他们,他们也可以评定夫子的学问品性。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苏长歌对教务的改制多,但对教学的改制更多,比如强身健体的早操,理论结合实际去做社会实践报告,还有增设各种经世致用的学科。
总而言之。
全往能臣干吏的方向培养。
诗词文学上的也有,但并不是主要科目,算是陶冶情操之用。
......
严院长离开了太学院后。
没有回府。
而是往太子府上跑。
他此举当然不是挑拨太子和苏长歌关系,而是找衍圣公孔兴儒。
纵观整个儒道学派,天地大儒不出手的情况下,在身份、地位、道理上,如今也只有孔兴儒能压过苏长歌已有。
孔兴儒有文圣法统在。
手握圣言解释权。
苏长歌就算再巧舌如簧,言伪而辩,也比不过正统传承的衍圣公。
很快,严院长来到太子府上。
在下人通禀后。
严院长一路来到太孙赵炆住的小院,孔兴儒正坐在石墩上等他。
“严儒突然到访,可是有事。”
孔兴儒客气的说道。
之前严院长也找过他数次,都是想让他帮着对付苏长歌,但都被他拒绝。
虽然上次一事,他对苏长歌歪曲圣言本意很气,但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对方又立大功,他也就没去找麻烦。
而且也找不到麻烦。
文坛找麻烦。
一般都是指责别人言行、品性、文章的不妥之处。
但前两个需要当面找证据。
否则容易反受其咎。
文章最好找,曲解其意就行。
还是实锤。
但偏偏这苏长歌,口口声声说着书心学,可到现在还没着完发书。
正是这样,孔兴儒虽然想对付苏长歌,但一直没合适机会,渐渐的心思也就淡了,反正对方也没宣扬他那歪曲后的圣意。
而此时,听到孔兴儒发问。
严院长叹了口气。
“衍圣公,未曾想吾儒道中竟出了个少正卯,擅改圣制,歪曲先王之义。”
严院长开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闻言,孔兴儒一怔。
文圣诛少正卯的事他当然知道。
而且还知道是礼圣编造的。
因为先祖一直都排斥不教而诛,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对少正卯动手?
但这事孔家一直都没有澄清,并非怕对礼圣有影响,而是这件事对孔家有利,道理说不过的时候谁不想掀桌子?
少正卯就是掀桌子的借口。
不需要理由。
只要我觉得你不对劲,心怀险恶,就可以挥动屠刀解决你。
直接从现实层面抹杀对手。
至于违背先祖之意。
先祖想来也不希望他血脉没落,受人欺辱,肯定会谅解他们的。
而且孔家传承千年,到现在为止也没用过几次君子之诛。
毕竟动不动就掀桌子。
谁还跟你玩?
言归正传。
现在严儒突然跟自己谈少正卯。
一瞬间,孔兴儒脑海中就浮现出一道年轻挺拔,帅气俊俏的身影。
“严儒说的可是苏长歌?”
孔兴儒试探的问道。
“正是此子!”
严院长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咳咳...严儒此言过了。”
“吾以为苏状元虽然乖僻狂妄了些,但还不至于说成是少正卯。”
孔兴儒干笑两声,只当是理学心学之间的冲突,不愿掺和到其中,同时给旁边赵炆一个眼神,让他将婢女太监全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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