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伊莉丝也有事情要忙，或许是她并不想来这个地方触景生情，总之水晶球中并未记录到太多她的影像。
亚瑟出现的画面反而比伊莉丝还要多一些，不过都是匆匆而过。
他穿着华贵的黑金色王服，蓄起了胡须，眼神变得深邃看不清情绪，行走之间自有一股从容和威严的气度，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侍从和大臣，安吉拉和塞西尔陪伴在他左右，往巫师塔的更深处走去。
“亚瑟终究还是长大了，看起来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方诺微微感慨，曾经那个纯澈如赤子的少年在岁月和朝政的磨砺下终究还是改变了形状，变得更加适合统治世界，制御臣下了。
等到水晶球所有影像都修复完，方诺将其珍重的收起，虽然仍未看清过去的全貌，但大致发生了什么已经能够猜测了。
接下来他又翻看了其余地方的水晶球影像，不过或许是为了刻意掩盖什么，所有的影像内都没有涉及到巫师塔的变故，大多只是些巫师生活研究的日常而已。
方诺推测应该是安吉拉刻意删减过，一般来说，她没有必要向谁隐瞒什么，那么删减很可能是为了避免传播。
“高传播性，或者是某种虚幻的存在？就连影像资料都不能留下吗？”
这并不算奇怪，很多虚空生物都有这样的特性，某些看似弱小的虚空生物其实非常难缠，相比起千眼夺目龙直接夺取视力的霸道，更多的虚空生物要显得阴狠且诡秘，安吉拉在反应过来之后将这些资料全部删除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些影像也并非全无作用，起码可以让方诺一窥当时巫师塔的发展，汲取一些灵感和积累。
在方诺离开之后不久，安吉拉和塞西尔就迅速成长起来，天生的血脉让他们在学习巫术时有太多优势，别的不说，光是试错的成本就很足。
不过天赋到了二级巫师时用处就不算太大了，两人都陷入了瓶颈中，他们的选择各不相同，安吉拉决定继续留在巫师塔研究方诺留下来的传承，塞西尔却回到了圣龙帝国，辅佐亚瑟处理帝国事务。
姐弟二人从此有了分歧——据巫师们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止姐弟这般简单，总之安吉拉对塞西尔的离开非常不满，那段时间巫师学徒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对于这些传闻方诺并不太关注，他更关注的是两人对龙怪的后续改造和研究。
一开始还能说是依葫芦画瓢，根据方诺提供的传承和技术有样学样，没什么突破和创新，顶多就是加个耳朵，添只眼睛之类的小改动，但随着塞西尔从外面带回来一种奇特的物质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个物质的形状方诺很眼熟，正是【龙结晶】！
龙结晶很好认，大多是灰白色的棱状结晶体，龙结晶之地外面漫山遍野的全都是。
不过当时的龙结晶与现在的还有所不同，其中蕴含着一股特殊的能量，能够促进龙怪的血脉融合和提纯，令他们的实验屡屡获得突破，塞西尔将这种物质称之为【龙脉碎片】，最初的古龙就是在那时花费大量龙脉碎片被制造出来的。
当时巫师塔的巫师们都将古龙们戏称为【督粮官】，因为它们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为圣龙帝国调节气候变化，搞搞人工降雨之类的事情。
至于摧毁地区这种事是很少发生的，一来是当时古龙的实力还没有那么强，二来是因为巫师们对古龙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看来我当时还是离开的太早了，这个世界的仍然蕴藏着许多宝藏！”
方诺从龙脉碎片在实验中显现出来的各种性质来推测，这应该是那两头天外巨龙遗留下来的尸骸所化，亚瑟应该又进行了很多波大搜索才找到这东西，当时方诺在时也曾让亚瑟去寻找过双龙遗骸，可惜怎么也找不到。
“或许根本不在旧大陆，而就在这片新大陆上？”
方诺若有所思，至于为何现在龙脉碎片变成了只蕴含地脉能量的龙结晶，他推测应该是因为时间的衰变，毕竟有些资源不是无限的，用完了就真的用完了，双龙的遗骸是不可再生资源，那种特殊的力量也是。
不过曾经渴望的资源，如今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双龙的层次也不过是六级罢了，距离七级还是差了一些。
倍速观看完全部水晶球影像，已经是一月之后了，方诺将它们都收入囊中，留待以后在研究中互相对照查看。
接下来是探索与修复时间。
巫师塔虽然已经残破，并且经过研究后发现，塔内的很多设施和物品都被某种特殊的虚空能量浸染，大部分已经损坏，但修一修还是能继续用的。
这可是集结了当时全大陆最好的材料打造的巫师塔，并没有那么脆弱。
途中，方诺也陆续检查了中心控制区域和元素能量池，其实两者都维持的是一种巫术效果。
当他踏进巫师塔地下三层的中心控制区域时，一段影像投射了出来。
那是红袍女巫安吉拉，她看上去十分悲伤，怀中还抱着塞西尔的尸体，他和亚瑟如出一辙的金发变得枯黄凌乱，嘴唇苍白，面无血色，脸上和露出的肌肤上都蔓延出大片紫色的妖异花纹，虽然看上去身上没有伤口，但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后来者，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安吉拉将手举起来，指尖上一抹紫色花纹正在向全身蔓延。
“我犯下了大错，无可挽回的错误！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理，我失去了一切，亲人、朋友、弟子......还有我最爱的人......”
她低头看向塞西尔，嘴唇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停住不说。
“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论你是谁，请你记住，不要触及虚空，那不是生物应该涉足的领域！”
“曾经一切都很好，我们征服了大陆和天空，陆地和海洋，万物都匍匐在我们脚下，深海也不能让我们退缩，巫师的足迹遍布世界，直到我为了突破三阶，想要制造更强的龙怪，这本没什么错，但我不应该相信那些虚空生物的伪装！我竟然妄图将虚空生物融合进龙怪中！现在想想，这是多么疯狂的一件事！”
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若是那时我失败了，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偏偏，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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