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使用它的能力？”
纪杨震惊之下，一时间忘了松开师匠的手，直到师匠反过来，在他的掌心挠着痒痒，这才惊觉，讪讪地松开。师匠却紧握着不让他收回手，语气哀怨地道：
“我的手太冷了么？”
“是我的手太热。”
纪杨正色道。
他的本体还失陷在玛奇玛手里，他的死亡之恶魔的契约和枪之恶魔的心脏都在本体上，这样一来，就损失了绝大部分战力。要是能得到枪之恶魔的能力，即使不如它的心脏强，对他来说也无异于雪中送炭。
只是，师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还把肉块聚合成的枪之恶魔送给他，这不能不令纪杨起了疑心。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也是法国的。
纪杨想了一会儿，严肃地握着师匠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说。”
“我听着。”
“你是不是想睡我？”
单刀直入，不给一点拉扯和反应的空间。纪杨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地点了个赞，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情场高手。哦哦我的上帝你看看！这句话简直像是一把迎面劈来的刀，让人无从招架！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如果你发现她的内衣不是一套的，那说明是你睡了她，如果她的内衣是一套的，那是她睡了你。虽然以纪杨这副身躯也算不上谁睡了谁之类的，反正一块爽就完了，但纪杨还是想为姬野保留一点碎了一地的忠贞。
师匠温情脉脉地说：
“我不是想睡你，我只是想在睡醒时身边有你。”
纪杨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遇着高手了。渣女如光熙，她虽然撩妹多又花心，但她可不会撩妹，唯一的手段就是走上前去勾起妹子的下巴，然后搔首弄姿展示她那无处安放的该死的魅力，妹子就会乖乖地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纪杨不吃那一套。可是师匠……
这这这……该怎么招架？姬野呢出来救一下啊！
还没等纪杨想好该怎么应对师匠，师匠倏然上前，捧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高领毛衣里，让他去感受自己温凉的体温。师匠的体质似乎不太好，刚才略微跑动便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润泽的细汗濡湿了柔嫩的肌肤，纪杨感到自己的手宛若陷在凝脂之中，动弹不得。
该死，这……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
恍惚间纪杨想到了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白居易含着一腔爱国热血写就的千古名句：春寒御赐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原本这两句诗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觉得无非就是描写如何奢华糜乱啥的，此刻在纪杨的心中终于有了明确的印象。
和姬野那次不同，姬野虽然平时总是柔弱的模样，一旦到了那时候就会显露出她凶悍的本性，像是只母狮子一样，所以纪杨对她的肌肤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她真够有劲的。
但师匠就不一样了。
很润。
师匠看着纪杨呆愣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松开他的手，伸出手指在他的脑壳上轻弹，甩甩手背在身后，挺着腰走了。她推开福利医院的门，像是只刚从林间归来的小鹿一般，悠然隐没在楼梯间。
纪杨提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手里掐着半块师匠没吃完的巧克力，站在医院的大门前，脸色僵硬不知在想什么。
师匠转过楼梯休息平台，透过缝隙打眼瞥着纪杨，见他失了魂一般，不由得莞尔一笑，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低声道：
“真甜。”
在吃汉堡的时候，她曾说如果旁边没有人她都想跳舞了，现在她真的跳起来了，扬起的手臂宛若春日山脉柔软的线条。她的身躯宛若鹤似的挺立，微微旋转，轻盈地转过光滑的地面。
等走到二楼，进入走廊，人群的脚步声重新传入耳朵，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苍白的脸色泛起羞红，抬起手轻咳了两声，耷拉着一溜烟跑回电次的病房。
几秒后，纪杨鬼鬼祟祟地从楼梯上来，唯恐旁人发现他脸上神色不对。做贼心虚大概说的就是他了，刚才干了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一进入病房，纪杨先声夺人，重重地咳嗽两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纪杨气势汹汹地把那一大袋子东西丢到姬野面前，豪气干云道：
“挑！”
没想到姬野凑上来，猫似的嗅着纪杨身上的气味，狐疑地在纪杨与师匠两人之间巡视：
“你们出去没干什么吧？”
师匠笑而不语。纪杨连忙自证清白：
“绝对没有。说谎我被玛奇玛打爆掏出心脏。”
言之凿凿，目光清澈，连他自己都信了。好在姬野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拿脑袋拱了他一下，瘪着嘴道：
“你们谈完了么？”
“算是吧。”
纪杨讷讷道。他其实还有不少想问师匠的，但刚才那情势，刚刚郎情妾意目送秋波，下一秒就大谈枪之恶魔的能力，未免太煞风景。
姬野横他一眼：
“给我削苹果，你说的，可别忘了。”
……
玛奇玛坐在公安大楼她的办公室里，俯瞰着外面蚁群似的人流。一股青黑色的雾气仍然在她脸上萦绕不散。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蜘蛛恶魔从里面钻出来，妖异的脸上人性化地露出担忧的神情。
“玛奇玛小姐，您的伤……”
玛奇玛摆摆手：
“不碍事。很快就能消磨掉。到时候，就是她们的死期。”
“那个圣诞老人太过狡诈，竟然隐藏成早川秋的样子，这也怪不得您。”
蜘蛛恶魔眼见玛奇玛脸色浓云攒聚，连忙找借口给玛奇玛开脱。不料玛奇玛并没有接上她的话茬，只是沉静地望着下面的人群流水似的淌过。
“这可不是狡诈的问题。暗之恶魔的能力，可不能让她骗过我的感官。”玛奇玛的目光里像是含着一块坚冰，“话又说回来，圣诞老人……真的是圣诞老人么？”
蜘蛛恶魔倏然而惊：
“您是说……”
玛奇玛从容挥手：
“去封锁东京附近的机场火车站等，我也会让鼠群展开大筛查，绝不能让他们跑远。电次虽然落入他们手中，但是没用，只有我才能发挥出他的真正力量。还有——”
她幽幽地说，扭过头来，像是畏惧高处的寒风一般，穿上了漆黑的大氅：
“调查圣诞老人近年来所有的经历。我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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