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血腥味
门外嘭地一声，紧接着是碗碎的声音，渣子碎了一地。
“翠生？翠生！”宴瑟心急，叫了两声，忙扯下蒙在眼上的布条。
门口的汤汁撒了一地，溅在窗户纸上，污渍斑驳。
宴瑟拄着拐杖过去, 想把她抱起来，却有心无力。
摸上额头，一片滚烫，这是发烧了吗？
怀里的翠生看上去十分虚弱，嘴唇惨白，全脸没一点血色。
宴瑟半屈在地上, 咬破手指, 鬼域里她的血能使枯草复生，她不懂药理，也就仅能试试了。
她掰开翠生的嘴，指尖血液凝结成滴，滴在舌苔上，一圈一圈的血红晕染开来，活像开了朵明艳的花。
自剑灵无意中的一扭，她的腿像是奇迹般地被接回去了，这时已没那么痛。
但剑灵走了，外面有更广阔的天空，不该被困在一柄剑里。
正如她，不愿被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
血是有用的，宴瑟惊奇地浮上笑容，怀中的人渐渐苏醒过来，尽管脸上的惨白还没褪去，但只要醒了，就是好事。
翠生睁开朦胧的双眼，揉了揉被磕痛的头：“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你最近太累，回房去休息吧，这药一日两日不吃, 也没关系。”宴瑟隐去了血的事情，毕竟这事情太荒诞了，讲起来怕是要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翠生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把她搀回了床上，但嘴里却泛着血腥味，就像是她咬破了舌头。
回了房，她借着油灯的光，看了又看，自己舌头上也没伤口，好生奇怪。
她身上原感到的乏力，竟都消失地无影无踪，身体里仿佛蓄了无穷无尽的力气，她甚至感觉这个点上一趟山，明日接着去帮忙都毫无问题。
肯定是神女大人在保佑着她。
翠生想到这儿对着院里的月亮又是一拜，等这件事好起来，她要去神女祠上香。
此从出了这事，神女祠的香火比原来旺盛了将近两倍之多，城中百姓都在求家人身体康健。
太忙了，她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再去过, 神女大人却还在保佑她。
……
“翠生, 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宴瑟有些踌躇，这镯子是她当初拿走的，却让其成为鬼域开启的利器，被堂溪燿利用。
她将金镯子放在手心，递给翠生，有件事她必须要说。
“抱歉，调换了你的东西。”
“我知道。”翠生倒没怒气，平和地接过去，准备放进帕子里收起来。
“别急，我有话想说。”宴瑟顿了顿，“其实，红玉坊坊主是你生身母亲。”
翠生心里一抽，动作停住，很快又恢复寻常面色：“我有父母，你莫要说了。她如果真想来认我，就自己来，托你带话……”
她嗤笑了声：“早干什么去了。”
宴瑟不知其中缘由，但桂妈妈的魂力就是为此刻而留的，她动了动嘴：“她死了。”
翠生这才有了悲伤的神色，从凳上站起：“与我何干，不说了，我要去城外了。”
“她说自己对不起你，生而不养，是她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宴瑟也觉得强人所难。
离翠生家不远的那个老乞丐，是桂妈妈相熟的，她托他帮自己看着翠生的日子。
“她一直怕，你觉得她给你带来羞耻，所以才……”
桂妈妈曾经觉得自己的母亲给她的只有不堪，故从乐坊跑了，不愿再见。
如今她也这样来想自己的女儿。
“镯子给我就好，其他的……”翠生呼出一口气，挎起篮子：“我不想听。”
她正要走，又觉得自己话说得重了：“这话，不是对着娘子你说的，是因我有父母，他们早已离世。其他人和我毫无相干。”
“好，是我莽撞了。”
宴瑟的腿已无大碍，骨头接上，其他的伤只需要运气就能好上六七成。
“今日，我与你同去吧。”
她也要出去走走，明日就离开这里回仙府。
桂妈妈的心愿，她无能为力了，但这镯子还能陪着翠生很久很久。
……
“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容项是王爷，当今天子谕旨册封，他不信这些人敢伤他！
但他很快就被击溃了防线，生来的优渥让他有种俯瞰天下之感，但堂溪燿最讨厌这种眼神，直接折断了他两条腿，让他跪着答话。
容项没受过这种委屈，忍着心底的惧怕问他的来历。
“我都说过了，我是你的贵人。”
堂溪燿没坐任何地方，反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他最厌恶生来身份高贵的人，无论是人界神界，他都只想毁掉，毁掉他们的高傲，把他们变成奴隶，臣服于自己脚下。
“你……你如此做！我母妃定不会放过你！”
容项喜欢广纳修行之士，可如今那些人却都是废物一堆，竟没一个能当用，连眼前这男子身边随便一个随从都打不过。
但他哪里知，堂溪燿身边这些人已蛰伏千年，就等一个时机出来，这几日，他们终寻回这位魔尊。
魔界被尘封了太久，但有些人的心却始终是沸腾的，他们在等他回来主局。
“这么说，你还没你母妃有用了？”堂溪燿嘲弄地笑笑，随手勾起一个花瓶，就朝着地上人的脑门砸去。
“啊！”容项吓得一声叫，这花瓶却如静止了般，悬浮在半空，和他的头就差一厘就要来个激烈碰撞。
“怕成这样……”
堂溪燿暗红的眸子像是滴了毒血进去，他在想宴瑟，她不在他身旁，他很寂寞。
对，寂寞，很……痛！
抓心挠肺的那种痛。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容项破了最后一层心底防线，他怕今日会死在这个男子手里。
长得似妖，定是妖怪！等他找到机会，肯定请个道士来把这个妖给收了。
“你在想什么？”堂溪燿留着他还有大用，毕竟那混沌神器听说在离国皇室中将要出世。
但现在他很烦躁，他想到了宴瑟那条腿，只有他能接回去，她到时候跪着求自己，他会宽容，让她回来。
容项对上那双兽眸，魂都要吓飞了。
“我……”
“在我面前不说实话的，最后都死了，想清楚再说。”堂溪燿面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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