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绣花枕头
她看过关于这方面的电影，但始终觉得荒谬，不禁抬起疑惑的双眸看向他。
对方也在看她，没有往日的怒意，黝黑的眸子里透出一点亮光来，就像是在看一件自己喜欢的物件。
宴瑟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怔，她在那座暗无天日的宫殿里见过这种眼神。
他不是还没恢复记忆吗！
怎么……可能是她想多了, 毕竟人的习性就算失忆，仍会保留。
就像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没了记忆，那恶的本性仍留在骨子里，但若是感化他，会不会有向着良善方面去？
她眼底升起一片疑云, 看得堂溪燿突然恼火起来。
“你不该是这种表情！”
他突然的一句话, 将宴瑟从沉思中拉出，心里猛地一咯噔。
她难道不觉得折辱了自己，不止应该有恼火，更该惧怕，因为他利用完，就会将她送上死路。
如今那双眼睛里更多的是无所谓的平淡，还有一分难以形容的怜悯，伴随着她扬起的一声呢喃，他更觉得她虚伪。
宴瑟感叹，这家伙真是一日比一日能作！
紧接着，她的脖颈又被捏地喘不过气来。
堂溪燿的眼眸突变猩红，束起的高马尾非但不给他增一点少年气，反而添了几分病态，十分不合理的病态。
“咳咳！”
她去拽他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掌紧紧铐住。
“现在害怕了吗？”
他怪笑着问道，眸色由亮转暗，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阳光被窗棂遮去一半，屋内瞧不见多少的光。
有病，纯粹有病！
堂溪燿见她挣扎地力度越来越小, 才松开手，似乎是感到愉悦，苍白的脸色浮出绯红，淡淡的，像上了层胭脂。
但很快，这又让他感到不适，这痛就好像会反噬到自己身上，手指一松。
宴瑟脖子几乎要断掉，细嫩的脖子浮出红痕，越见色深。
她见堂溪燿收手，慌张地往床边又退了些，衣料磨蹭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怎么可能不怕！
她太怕就这样死在他手里。
她感觉自己从前低估了他，出于对游戏人物的不重视，而将他的暴戾想得太过简单。
他恨她，很正常，想杀了她，也很正常，但如今的情况是什么鬼！
之后几日，她再没见过堂溪燿，反派定是出去搞事情了。
皮肉伤好得是慢了点，但不太限制她的行为，还多了人给她“解闷”。
赤水来这里愈发地多，知道堂溪燿不在，也没落下一天，比上班打卡还勤快。
譬如她在院里眯着眼晒太阳，只要听到有匆匆的脚步声，那必是赤水。
“怎么，又来了？”
身后的侍女一人端着瓜子，一人端着个雕花的琉璃碗，她眼眸一抬，就见对方那张脸离自己极尽，噗地吐了口瓜子皮。
赤水看着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吐了一脸的口水，发上沾着两瓣瓜子皮。
她素来注重仪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双眼瞪向这个罪魁祸首，因为惧怕那些侍女不敢动手。
“你！你……”
“你什么你！道歉，你吓到我了！”宴瑟笑嘻嘻地无赖道。
赤水将瓜子皮摘掉，掏出巾帕去擦脸，脸色比锅底还黑，一听这话瞬间炸开：“是你无礼在先，凭什么要我道歉！”
这几日来就是要看看宴瑟的下场，却没想到她活得像株向日葵，在阳光的滋润下，越发耀眼。
宴瑟眼光一凛：“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跟你有关系吧。”
在那个小镇上，她可不认识任何人，怎么堂溪燿就能精准地知晓她的位置。
而且——她目光目光向下瞥去，赤水手里提的篮子别致，她曾在小镇的市集上见过。
赤水被她的眼神吓到，但她人已经被抓了，还能拿自己如何。
“对，就是我。不过你休想我给你道歉。”
宴瑟盯着她的眼，突然笑了几声，“不用了，这事倒要谢谢你。”
一串笑声后，赤水嘀咕，这人不会是被折磨疯了。
她疑虑中，又看了躺椅上的人几眼，心里宽慰自己，刚才的事不用跟一个疯了的人计较。
但她又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那些不苟言笑的侍女也忍不住笑意，面上憋得厉害。
“你笑什么？”她窘迫之余，不忘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自然是心情好。”宴瑟嘴瓣弯起，“你看，你每日进来多有波折，还有被阻拦在外面的可能，可我，就住在这里。为何不能笑？”
说实话，除了堂溪燿偶尔找她麻烦，其余的时光她过地比在仙府还惬意。这是个养身体的好地方，无需操劳，还不用为旁人察觉她的异样而担忧。
赤水气急，提起手上的篮子就向她这边砸来。
宴瑟还没来得及躲，这篮子已经在空中破开，完全没近她的身。
不过，她身后的侍女也没出手。
“出去。”霜降本是想用赤水测测堂溪燿的反应，此人的长相虽不及宴瑟，但在一众美人里仍是出挑的，可惜是个毫无脑子的花瓶。
赤水暗瞪了宴瑟一眼，灰溜溜地离开了。
宴瑟对这个面熟的人，印象还不差。
“请坐。”
她向来好客，也不管这里是不是自己家。
“多谢。”
霜降不经意地撩起衣袍坐下，她素来不穿长裙，累赘而不干练。
但眼前这女子完全相反，每日的服饰皆不同，将精力全用在装扮上，花枝招展，完全不像个修行之人。和初次见面，反差极大。
宴瑟：“你是来放我走的？”
霜降一愣：“不是。”她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人，直爽地过了头。
她看向那十个侍女：“你们下去吧。”
十人纹丝未动。
如炬目光撒在霜降身上，她这些日不是没找过机会，堂溪燿明着让十人跟着此人，暗里又不知安插了多少人。
只怕，自己还未下手，脑袋就先移了位。
宴瑟一笑；“那是来杀我的？”
霜降吃了一大惊：“自然不是，为什么要这么问？”
“仙魔不两立，不是吗？如果我猜得没错，很快修仙界和魔界会有场硬仗要打。”
宴瑟朝着她笑，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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