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你早说她不在家啊，那我就不这么匆忙了。”
夏简时搅了搅馄饨，不满地谴责：“真是的，你闺蜜你不了解好行程！”
“我们是朋友，又不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知道对方安全过得好就可以。”
唐疏黎把馄饨戳破，看着不大的肉馅滑出来，敛眸看着热气飘出：“过线会让彼此不舒服。”
夏简时被烫地苦大仇深地皱着眉，边嚼馄饨边含糊说话：“可惹（我）和你就是狐（朋）友，鹅（我）怎么就想和你——”
“咳！”
方权则握拳抵唇闷咳一声，打断了夏简时的话，稍微摇了摇头。
夏简时一愣，下意识把馄饨咽了下去，下一秒惊天咳嗽起来，被烫的喉咙都疼。
唐疏黎起身去餐馆前面拿了瓶冰镇可乐，悬挂在前台上的液晶电视发出声音，主持人正在报道新闻——
“今天上午，首都第七区郊外A级污染点‘天使之家’污染范围进一步扩大……”
唐疏黎顿住脚步，抬头看去。
“——第七区居民已按计划有序搬离，专家预计其污染等级将在三天后达到S级。总部负责人员正召开紧急会议……”
自从昆安事件后各处污染频发，这样的新闻每天只多不少。
转接现场的画面里市民正在收拾物品，嘈杂喧闹的责问声和小孩子的哭闹不止。
“我们的房子在这里，相关部门还能不能解决，我们家都没了要去哪里？！”
“就是，我家三代都住在这，说搬走就搬走，我们还能回来吗？！”
“妈妈！妈妈！！你们不要带走我妈妈——！！”
被污染的人在尖叫声中被拉上救护车进行隔离，旁边的亲人泪流不止，场景一片混乱，远处可是弥漫的灰沉浓雾压得天空阴暗，让人感到窒息恐慌。
“唉，现在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了，”老板唉声看着画面，“有一天过一天，末日还没真正到，总归还有希望。”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日子还要继续过，即使是恐慌也无能为力——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寒光骇人，不断侵袭的末日笼罩世界。
这样平凡的日子随时会结束，但他们无处可去。
“天使之家……”
唐疏黎神色平静地看着，手指在冰镇的可乐瓶上逐渐变得苍白。
【如果是其他不断扩散的污染地总部一定会在三天内派人进入，但天使之家这个地方——】系统冷笑。
【虽然你记忆有损，但应该也记得一些腌臜事。】
唐疏黎敛眸，回了餐桌。
“靠，姓唐的！我要被烫死了你才拿回来——”
夏简时有气无力地接过唐疏黎手里的可乐，拧开猛灌了几口，这才舒爽地瘫在椅背上：“啊，我又活了。”
“我们过几天拿个任务，”唐疏黎坐回位置，重新拿起筷子。
“过几天？我们现在领就行啊。”夏简时道，“几级啊？”
唐疏黎没抬头：“现在是A级。”
入口的馄饨有些凉了，但没关系，她回来的不算晚。
“一个A级任务，还离着先觉者总部那么近，却没有人能完成。除了你们设置权限的限制，还有什么原因？”
唐疏黎微笑：“从五年前污染开始到现在的近S级，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人处理？”
苏薇沉默片刻，在其他人都摸不到头脑的时候缓缓叹出一口气：“因为它的污染不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它的污染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它已经在A级了，当年不过是一个障眼法。”
“至于为什么不尽快解决……”
“不是因为我们不派遣，而是任务者进去了，又不能完全进去，”苏薇闭了闭眼还是说了下去，“是因为我们发现那个地方并不是我们正常理解的世界。”
唐疏黎下意识摸上身前的古币吊坠，眉间蹙起淡淡的痕迹，随即又消散了。
“当年总部派遣排行榜前五名作为精英小队进入任务点解救被困者，但最后只回来一个人，那个人回来的时候也差点牺牲。到现在精神也不够稳定，进化值高污染值降不下去。”
“一个A级任务五个高级先觉者四死一伤，是不是太离谱了？！”
夏简时眉心一跳，表示怀疑：“你们也不能这么……”菜。
“夏简时。”唐疏黎轻声警告，后者像是被家长责怪的小孩儿，悻悻然闭了嘴。
“既然回来的人精神不好，苏老师作为精神治愈的行家，应该拿到了更多的线索才是。”
苏薇手指蜷缩，这倒是，当年确实是她负责的心理恢复工作，知道的确实比任何人都多。
“我说的合作条件非常诱人——高回报半薪酬，另一半的积分用个危险的任务代替，解决了还是总部获益。
“就算研究所自己有犹豫在无法解锁权限，舆论压着总部也不好不派人。”
苏薇抬眸看向唐疏黎。
“这些道理苏老师自己也清楚，总部没有理由拒绝。”
阳光把女孩的眸子染上温和，沾着点常常不散的平和笑意，眼底却尽是冰冷悚然：“老师都说了这么多，也不差剩下的。再说……”
“——我的出身苏老师也知道，我很合适，不对吗？”
苏薇紧紧抿唇，与唐疏黎无声对峙，最终放弃般叹出一口气，苦笑道：“疏黎啊，你这可就是欺负老人家了。”
唐疏黎微微弯唇，轻轻颔首礼貌地：“苏老师说笑，我只是想和研究所的合作更紧密些——如果研究所以后要收集新队员的数据，费用我可以减半。”
苏薇：“……”
那就还是要钱。
“你说的对，总部不会反对这件事。”
苏薇无奈点头，觉得现在的小年轻这么聪明真是伤脑筋：“这在内部也并非绝对隐秘的事，但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多少，因为患者自己也不记得了。”
“任务执行权限我会申请，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我还有两个合作的附加条件。”
唐疏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任务结束，帮我治疗下我的病人，他的污染值过高了。”
唐疏黎点头：“可以。”
这是她本来就答应过的事情，每月治疗一定数量的先觉者，还能吸收污染值升级。
苏薇露出点笑来：
“第二个，雪鹿想见见你，可以等你这次任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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