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老太太是有本事,可是百年之后呢?”明珠斜眼看着吴柏堂说道。
吴柏堂低头未言,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马车,说了句:“反正我今日也是闲来无事,不若我与你同行,也去孟姑娘那里讨杯茶喝,如何?”
“这……”明珠有些为难,自己与吴老三虽说也隔着男女大防,可毕竟是表姐弟,可若是带他去见梦莹,总有些不太好。这家伙又素来纨绔,偎红倚翠的事没少做,听说现在玲珑阁里还有他的红颜知己。
“你年岁也不小了,着实不合时宜。”明珠拒绝道。
“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你别忘了,我可是锦衣卫。”说到此处,吴柏堂掸了掸道袍上本就没有的尘土。
“可我听说,皇上可是觉得你总给他惹祸,让你在家中修身养性。”
“即便如此,皇上并未罢我的官,所以,我还是有官身的。”
肖明珠最是了解她这个表弟,最是泼皮难缠,几番推辞不过,只好带他一起去了孟宅。
距离上次春宴已经三个多月了,绣房的事都理顺了,孟莹索性让红英和林小看着绣房,自己在宅院里躲清闲。
现在家里,又买了三个下人,一个粗使的郝婆子,一个端茶水的小丫头取名青禾,一个厨娘,人称王嫂子。
六月的天,骄阳似火,树上蝉鸣聒噪。
孟莹荷塘里的莲花,如今也开花了,微风时不时送来阵阵荷香。与旁人摇着扇子不同,她丝毫没感觉到暑热。
肖明珠是常客,郝婆子直接开了门,便把肖明珠等人请了进来。青禾看见了,急忙去泡茶。
刚拐进了后院,明珠便见孟莹,倚着栏杆,背对着自己,念着诗。
“闲亭独坐对闲花,轻煮时光慢煮茶。不问人间烟火事,任凭岁月染霜华。”
肖明珠听到,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惬意,我路过绣坊,红英可忙不赢呢。”
听见肖明珠的声音,孟莹转过身来,说了句:“你来了。”
可当她看清明珠身后的吴柏堂,立刻就愣住了。
前世她虽在候府,可是跟吴柏堂交集不多,一来,他是纨绔出了名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侯府外与人厮混。
二来,那吴柏堂他其瞧不上谢氏,对谢氏说话也是毫不客气。那谢氏却把自己颇有几分姿色的庶妹接进府来,后来又说吴柏堂轻薄了她的妹妹,想让吴三爷娶谢家庶女入门。
吴柏堂持剑闯入了他大哥的院子,若非他的随从去给吴太夫人送信,差点血溅三尺。
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回侯府,谢春怜也最怕他,直道自己死的时候,被吴太夫人寄予厚望的吴柏堂,都一直没有成亲,
见孟莹发愣,肖明珠解释道:“这是我姑母的家的表弟,今日来的有些唐突,还请你莫怪。”
孟莹赶紧敛了敛心神,道:“无妨,既是肖姑娘的亲眷,自然也是我的贵客,还请坐。”
吴柏堂打量了眼前的姑娘,眉目清淡,黑眸明亮如星,头发束在脑后,头顶的发髻缠了一条红色丝带。
月白色交领夏衫,草绿色的马面裙上镶着绣水草花的襕边。
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未语先笑,一副柔柔女子的样子。
见吴柏堂盯着孟莹看,肖明珠有些不悦,用眼神睃了他一眼。
吴柏堂这才收回目光,在茶桌前坐了下来。
青禾这时候,已经将茶泡好了,将两碗茶放到二人近旁。
吴柏堂,端起茶碗,呷了一口。
太平猴魁,这是平日肖明珠最喜喝的。
既然年龄小,自己若是吓她一吓,兴许她就都招了。
想到此,吴柏堂直截了当的问道:“听闻孟姑娘,在春日宴,给子自己找回了公道。吴某不才,有几个问题,想问姑娘。”
肖明珠听着话头不对,用眼神示意吴柏堂别胡闹。
吴柏堂端着茶碗,假装没看见。
梦莹道:“必当知无不言。”
“全京城的绣坊都惹谢家,你一个外地人,为何敢如此下谢家的面子?再有,女子穿的衣服,都看重隐秘,你又为何却弄得人尽皆知?”
前世的吴柏堂大多时间都在道观,只在年节才给吴太夫人请安,孟莹与他交集无多。
今日看来,吴三爷这纨绔的名声背后,或许还隐藏着另一面。
“我与旁人无异,起初也曾害怕难安,还拿出十两银子,想让那周嬷嬷收回订金,可她收了银子依旧欺人太甚。
三爷慧眼,弄得人尽皆知,却是有意为之,本意是想着借这套衣裙,吸引一些姑娘夫人过来,可没想到,却成了那日的佐证。”
吴柏堂继续追问,道:“姑娘春宴这件事,环环相扣,在我看来,倒像是有人煞费苦心安排的。”
被他猜中,孟莹心内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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