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看上去比我还恨她？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我将沐安带来厉家的时候，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她，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要求我将她赶走。”
厉薄言清楚的记得这些事情，甚至，为了赶走沈沐安，郑秋芸在那时候，还跟他大吵过一架。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种太对，在她看到沈沐安死后，见到沈沐安的家人后，就改变了。
可以说，沈沐安死后，母亲比他更难过。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母亲在见过沈沐安家人，跟沈家人聊过后，良心发现觉得愧对了沈沐安而已。
然而，他却不知道，五年后的今天，她再次因为沈沐安的死，跟他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
突如其来的话，果然让郑秋芸的神经一顿，甚至，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仓皇。
自从知道沈沐安的身份后，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除了在沈沐安的葬礼上，她崩溃般的哭过后，就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即便每次提及，都是以念念为借口。
可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刚才的表现太过明显了。
面对厉薄言的话，她心虚的厉害。
“我……只是为念念和沐安不值而已，只是觉得你太绝情。”
厉薄言根本不相信郑秋芸的说辞：
“不，妈，这不像是您的性子。我知道您跟我的性格有些相似，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
可是，在苏凝的事情上，您好像变得不像您自己。我知道，您不仅以我的名义私自带走了苏凝的奶奶。
五年来，您还以我的名义，买通监狱里的一名叫花姐的女人，每天变着法儿的“照顾”苏凝。
还残忍的在她的背上，让人用烙铁烙上耻辱的“我是杀人犯”五个字。
医院里见到她后，就拽着她的头发，想要赶走她。她来到了厉家，你就用头悬梁的酷刑，对待她，不让她睡觉。
今晚如果我没猜错，您为了不让我发现，应该用了特殊的方式打了她。将她五脏六腑全部打伤不说，还将她丢在了院子里淋雨。
妈，沐安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苏凝无情的用药物杀害了，我也很疼，我也恨。
也想过让她死，用命去抵命，可是即便恨，也不能失去人性。而您，扪心自问，您在做什么？
您口口声声说她的是杀人犯，可是，您如果用这些卑劣的方式，将她杀死了，您和她还有什么区别？”
厉薄言一向不苟言笑，不善言辞。
现在却一气之下，他将心中所有的话，全部对郑秋芸说了出来。
而这些话，好似有史以来是他说的最多的一次。
字里行间，全部流露出对郑秋芸的不满。
甚至，更确切的说是失望。
自从发现了苏凝身上的伤后，他就知道，有人在监狱里欺负了苏凝。
他让宋特助去调查，然而，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没想到背后指使伤害苏凝的人会是自己的母亲郑秋芸！
然而郑秋芸却震惊如雷，彻底被儿子厉薄言的话给惊呆了。
吓得脸色一片惨白，“你居然……调查我？！”
如若不是厉薄言调查她，绝对不会知道这些事。
“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您所作所为的矛头，全部指向了你。”
厉薄言忍无可忍直接冲郑秋芸粗吼了出来。
郑秋芸对厉薄言的话很是不满：
“怎么就指向我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是为了你！
那个贱人杀了你妻子，不管我让人对她做了什么，全部是替你报仇！”
“我不需要，我是男人，我有自己的判断和决策，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做主！”
“你是男人，你连你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你还算什么男人？”
来自郑秋芸踩碎自尊的话，瞬间让厉薄言寒气森森。
布满阴鸷的脸更加暗沉。
可是，气急了的郑秋芸根本不肯罢休，“马上将那个女人赶出去，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您在威胁我？”
男人的眸底倏然乍起森冷的寒。
“对，这就是威胁，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将你的妈给逼死了？”
“呜哇……”
突然楼梯口就传来一道大哭声，念念光着脚丫子就站在楼梯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哭声很是凄惨。
厉薄言乍一看到，心口紧了几分，“念念。”
他惊叫了一声，生怕她会从楼梯口上摔下来，冲着念念就跑过去。
将念念抱在怀里，宠溺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起来了？”
念念揉着红通通的眼睛，满脸的委屈，“爹地和奶奶的吵架声音太大了，我被你们吵醒了。”
闻言，厉薄言蹙紧了眉，一脸歉意的对念念说，“都是爹地的错，爹地向你道歉。”
“奶奶也有错，奶奶也要跟我道歉。”
念念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眼巴巴的看着楼下的郑秋芸。
郑秋芸抬眸朝楼上看了一眼念念，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念念是她的亲外孙女。
比起念念，她更心疼女儿沈沐安。
在她看来，念念的存在，她至少是知道的，对她的爱和关心她随时都能做。
可是，女儿沈沐安真的太可怜了，在她好好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在她死后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那种遗憾，是她这辈子都永远不能弥补的。
“奶奶向我道歉。”
念念见郑秋芸不作声，再次对郑秋芸说了一句。
可是，郑秋芸罔若未闻，丝毫不理会念念的话。
顿时，念念再次大哭出来，“奶奶一点都不爱我，从来都不关心我的感受。”
郑秋芸的原本心里就很烦躁，听到念念的哭声，更加烦躁，“别哭了，再哭奶奶真的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我知道你对小姨好，喜欢小姨，永远比喜欢我多一点。”
“你……”
郑秋芸被念念的话，气的无言以对，真没想到，这个小不点竟然跟瑶瑶吃醋。
生怕这种话被厉薄言听过去，多想什么，她只能妥协一般的对念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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