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为她一肚子火还要在自己面前强作淡定。
有趣。
在白礼旅居连家屯的第四日,白礼医术高明的言论已经传遍了小城,摊前排满了等待诊治的病人。
又遇到邱璎珞。
早料到她心中不忿,定要来搅自己的局。
结果她却弱弱地瘫倒在摊前,她这是在演戏,白礼心下了然。
所以当孙叔慌张把她扶起时,自己只是不慌不忙地在她面前蹲下身,淡淡说:“姑娘,这么巧。”
“我真的病得好重,好难受,麻烦你开服药让我回去吃好不好。”
“你也是大夫,让我给你开服药好像不太合适吧。”
邱璎珞的表情马上由柔弱转为挑衅,声音也低沉下来:“怎么,你不敢啊?”眼神在周围路人身上扫了扫,故意扬声说:“是不是怕自己的药无效啊?没关系,现在承认自己是庸医还来得及。”
路人都在那里为白礼打抱不平:“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帅。”
“怎么了,长得帅就不能是庸医吗?”邱璎珞愤愤不平。
“好,我可以给你开服药。只要你按时吃我保证你三天后痊愈。”既然她执意如此,那就随她吧。黄一平起身,回到摊位上。
“好啊,那我们就三天后再见。”邱璎珞眼里闪过快意的光芒。
白礼并没有忽视。
果然,当白礼夜晚路过九经堂时,从楼上掷下一包药。
正是白礼给邱璎珞开的那份药。
白礼拾起药包,无奈地苦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姑娘生气周期,未免也忒长了些。她是想要任由病情发展,最后指责白礼是庸医吗?
白礼怎么会如她所愿呢。
过了三天,柏叔来摊位上拿药时,随口一提:“今天九经堂没有开门,所以我过来找你拿药。”
黄一平记得上次邱璎珞把柏叔拉走的事情,和善地笑笑:“嗯。”
柏叔疑惑地说:“九经堂常年无休,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病了?”想想又自顾自笑起来:“怎么可能,璎珞是大夫,怎么会让自己生病。”
看来是病得很严重啊。
还是得去看看她。黄一平叹道。
真是不给人省心的姑娘。
当白礼被九经堂伙计引上邱璎珞居住的二楼时,她已烧得昏昏沉沉,上前把脉,再烧下去就成肺炎了。
真是……白礼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眼前固执得要死的姑娘。
白礼拿下药箱,开始为她施针熏艾。
待她醒来,看见面前坐着的自己,马上起身,警觉得如同兔子:“你干吗?”
白礼只好无奈地交代:“想敢我走可以直说,何苦为难自己。我们学医的是用来救人,而不是用来害人的。”
她恨恨地拔下针,说:“区区一游方郎中,竟敢来教训我,你谁啊?”
“在下姓黄,草名一平。”
再抬眼看她时,她果然一脸惊讶。
关中七侠镇,同福客栈。
“展堂,你说咱敬祺怎么出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人青橙都来信报平安了。”湘玉摇着扇子,焦急地在大堂走来走去,平时听着妩媚的陕西腔如今也带着躁动紧张。
展堂瞥了一眼急得愁容满面的老婆,特淡定地抹着桌子,说:“哎呀,敬祺这么大的人了,长得比我还壮实呢,谁有那个胆量敢碰白礼呀,再说了,不才走几天吗……想当年我闯荡江湖的时候那才十岁呐……”
说着说着,展堂又扯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光荣事迹。
“那是你娘被关在刑部大牢,根本没人管你!”湘玉不耐烦地打断白礼。
“白礼不是还有轻功吗?白礼的轻功只比我稍微差点火候……啧啧,要我说咱儿子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你偏不让白礼学武功,不然咱们也不用在这儿担惊受怕的,谁要惹白礼一指头戳过去……哎呀,想起来都可惜……”
展堂把抹布一扔,坐在桌子前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
“男娃家家的,学武功来干啥,像你一样打打杀杀?”
湘玉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该多读点书,将来赶考中个状元不比啥好?”
展堂显然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咱儿子要和秀才那样把个圆脑袋读成方脑袋你就高兴了。”
白礼边学湘玉的口音说还边比划,“这点你还没人小郭做得好呢,人生的还是女孩子呢,不照样教她们武功么?你看看人青柠,都是刑部的官儿了,你再看看青橙,功夫比咱儿子都还高呢……”
看着湘玉愈发怨念的眼神,老白马上改口赔笑道:“都是为了娃好,为了娃好……”
“额好后悔呀,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额不嫁过来,额滴夫君也不会死……”
“你夫君好好的呢!”
“我说的是前一个!”湘玉恨了展堂一眼,又自顾自地念叨着,“如果额滴夫君不死额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滴地方,如果额——”
“同福客栈,佟湘玉!白展堂!你们的信!”
湘玉一听这声,立刻破涕为笑,“敬祺来信咧~”
便以每秒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向门外飞奔,“儿啊,娘想你想的好苦啊……”
里头的展堂却听见声音越来越小,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喝,“白展堂!”
展堂一听不妙,连忙奔出门外,见湘玉拿着纸盯着白礼,那目光像是要把白礼活吞了,连皮都不剥,“怎,怎么了……”
“你自己看!”湘玉把纸丢在白礼身上,“你们爷俩都一样,都是没皮没脸没心没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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