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的龙庆散人,正是看出端倪,方才有出言请命之意。
不过荀翊默然片刻,却只是缓缓摇头。龙庆散人欲言又止,抬头往场中看了眼,只得拧眉坐回。待到风消尘定,施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驱动金龙攻出,迎上的却仍是和尚愈发狂猛的刀锋!
“可恶!”施沅后悔莫迭。
然而他法宝被破,急切间再难施展方才那等“狮龙齐舞”的神通,又错失良机,如今再面临和尚刀法,俨然已有些独力难支!
“嘿~”和尚窥出施沅急切,咧嘴笑道,“你这汉子,如今技穷了吧?”
施沅哪里肯服,嘴硬地道:“和尚,说什么胡话?只是侥幸让你占了几分上风,你以为就能赢了?”
和尚哈哈一笑,虎目之中透出狂性:“也罢,那洒家就让你心服口服——”
可就在此时,远处茶摊忽地传来荀翊的声音:“施沅,你且退下来吧。”施沅得了荀翊之言,心知自己此番表现属实不佳,可他更明白,若强自撑下去,稍后的场面恐怕会更加难看!
当即猛地不顾法力,以金龙攻去凌厉一招,同时抽身而退。
人在半途,也不忘嘴硬:“和尚,若非宗主有令,今日定要你好看!如今就先放你一回——”和尚打得不够尽兴,“杀生刀”轮转,在半空抡出沉重的呼啸,他大声地道:“喂,别只顾说大话,回来与洒家再战一场,分个输赢高下再说!”
施沅哪里理他?
当即一个纵身落回茶摊,面上有几分赧颜地行礼:“宗主,属下让您失望了!”荀翊摇了摇头,目光看着不依不挠而来的和尚。原以为依照和尚的脾气,只怕不肯轻易罢手,孰料他竟按捺住暴躁脾性,虎目瞪着荀翊:“阁下到底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今日你又是缠着洒家追问,又是与洒家动手,终归该有个缘由、交待吧?!”
荀翊平静地看着他:“我叫荀翊。”
“是你?!”和尚显然听过荀翊的名头,“洒家知道你,东海一战,你在圣教的名头就已然传开。只是洒家与你素无冤仇,为何偏要来搅扰?!”
荀翊和煦如故,仿佛和尚暴躁的气势分毫影响不到他。
“我们‘炼血堂’如今已涅盘为‘天道盟’,如今宗门初立,百废待兴。正需要和尚你这般敢打敢拼的豪杰之士加入,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和尚浓黑眉毛一抖,有几分惊诧:“你要招揽洒家?”
荀翊微笑道:“不错。”
“哈哈哈哈~!”和尚顿了下,蓦地大笑出声,“荀宗主,休怪洒家说话直性——你们‘炼血堂’、唔,或者你们‘天道盟’什么的,在洒家眼里分量不足,远远比不上圣教四大派阀!”
“你荀宗主声名在外,可只你一人,又如何能撑得起一派宗门?洒家就算是要寻个宗门效力,也有‘鬼王宗’、‘万毒门’等可以选择,何必要屈身于你们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
“放肆!”
“大胆狂徒!”
施沅、龙庆散人闻言顿怒,拍案而起!
然而荀翊摆了摆手,示意他俩稍安勿躁,随即目光正视于他,面上笑意不减:“原来和尚是需要一个理由么?唔——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屠戮卫家与度恩寺吗?”
和尚粗豪面上一沉,虎目鼓胀,似是被勾起怒火:“荀翊,你到底想说什么?!”
荀翊接着先前的话道:“如你那般悲痛苦楚,世人时时都在经历。而想要改变这一切,青云门、天音寺等正道做不到,鬼王宗、万毒门等魔教更做不到!唯有我们‘天道盟’——”
“嗤!”
不待荀翊说完,和尚嗤笑出声。
“荀宗主,你该不会想说,自己能凭一己之力做到吧?虽说阁下声名实力不假,可你说出如此狂言,未免让洒家轻视你几分!”
荀翊却笑得颇为自信,指着身前空处道:“不错,我能做到——就在幽州,就在当下!”
和尚嘲弄之色稍减,换作不耐烦的焦躁:“行了、行了,洒家与你无甚可说的,就此告辞吧。”荀翊看着提刀转身就走的和尚,开口继续道:“和尚,你该留下来看看。因为放眼世间,愿意着眼于此,并且着手去做的,唯有我们‘天道盟’!”
“笑话!”
荀翊的言语不知触动和尚哪方痛处,瞬间让他怒而咆哮,“方今这世道,邪祟妖魅横行,正魔两道争锋,乱世之人性命犹如草芥!洒家不晓得那么多‘正邪’道理,唯有依仗手中一柄‘杀生刀’,杀他个血流成河!”
“你说你能做到?”
“那你告诉洒家,如今这世道要怎样做,才能终结乱世?才能让那些卑微若蝼蚁之人得以喘一口气,得以活下去?!”
荀翊坦然地看着和尚:“方今世道如此存续了千百年,想要使其改变唯有破而后立!而欲要掌控‘破立’之间的尺度、成果,则需具备足够的实力。——此时我在做的事情,不正是招揽人手么?”
和尚眉头拧结,面上神情变换不定。
“哈哈哈!”片刻之后,他拍了拍光秃秃的脑门,眼中犹疑尽去,“荀宗主,洒家不得不承认,你这话说得颇为漂亮!只是洒家生性粗笨,你那些言语的真假,洒家分辨不出来,更看不出你与圣教其他门派到底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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