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进杨成办公室面试的人也算是络绎不绝，但招聘一事却没有丝毫进展。
林峰带着几个美术持续给白鸽输出CG用的素材，两个程序边和引擎组对接边骂娘，数姜岚骂的狠，一口一个小日子、死阿三、美国佬，连引擎组长，那位高大的中国山东人都不能幸免，常常被姜岚挂在嘴上问候全家。
手上不出活，施然急，祝枝枝也急。
周五临下班前，祝枝枝心态已崩，在三人群里疯狂吐槽，说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自己还会不会做事了。实在不行干脆再投投简历，找个既有制作人，也有主策划的项目去做算了。
苗漫漫和施然一起宽慰她，主策划会有的，数值策划会有的，面包和牛奶都会有的。
晚上施建宁打电话来叫她周六回家吃顿饭，想到上次大过年挨的一巴掌，而且回去后柳敏肯定又要忽悠她跟程修言“重归于好”，施然更是烦躁，以周末要加班为由，拒绝了。
施建宁可能是烟抽的太多，在电话里咳嗽个不停。
施然心一软，劝他快点戒烟，酒也要少喝点。
电话里传出柳敏声音，“怎么样啦？回不回来呀？她和修言到底和好了伐？两个人闹别扭要闹到哪年去呀？”
“爸，你保重身体，我后面工作不忙了再回来看你。”说完这句，施然就挂了电话。
林焕加完班到家都十点多了，居然一时兴起把她的床单被套全都洗了，抱着枕头来施然房间里蹭睡。
施然正对着成长规划表愁眉不展，虽然她自知做不了主策，但该学的，该突破的，她还是要再去自强，去钻研。
林焕手机上网查出来的游戏设计资料如同隔靴搔痒，提的建议总切不中要害，反而还要施然耐心跟她解释半天。
急施然所急，林焕病急乱投医，微信上找程修言求助。
程修言电话打过来，和林焕了解情况后，让她把手机交给施然。
施然理解林焕遇事不决去找程修言的习惯，毕竟那是林焕能够接触到的，在游戏业内最有能力，最权威的人了。因此，即便心中别扭，施然也还是接过手机放在耳边，礼貌的打招呼，“程总好。”
程修言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有些兴奋，“你最近还好吗？”
“我一切正常，有新东西要学罢了，不算什么困难。”
“关于做游戏整体规划的事情？那是制作人、主策划该负责起来的，你不用太为难自己了。如果你和杨成的沟通不太顺利，我可以去找他谈谈，让他对你别那么……”
“谢谢程总的好意。”施然不希望程修言再为了她去耗费心力，“杨大叔对我很照顾，不用您再出面了。”
“施然，你……”
“谢谢程总。”施然又一次打断程修言的话，“我总不能每一次遇到事情就期待神兵天降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吧？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程修言沉默了一会，轻轻一叹，先说了再见。
最近几天，盛乾运营部又在给大忽悠他们在《英侠》项目上闯的祸做善后，林焕跟着程修言忙前忙后，晚上要么通宵加班回不来，回来了也顾不上好好收拾家里和她自己。
周六一早林焕又加班去了，施然看天气好，把昨晚林焕洗过，还带有潮气的两套床单被套拿到楼顶天台去晒。
中午她把昨晚剩余不多的饭菜煮了一锅菜粥，将就着刚吃完，她就接到了林焕的电话。
林焕说柳敏带王淑琴到盛乾找程修言来了，两人带来了许多小蛋糕，分了一圈，然后就坐在程修言办公室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工作卡壳带来的负面情绪尚未缓解，柳敏那里又开始不安分，狠狠一棍把施然打进现实的困顿之中。
她匆忙跑出小区打了一辆车赶去盛乾网络。
前台的黄燕正好被行政部安排来公司帮周末加班的部门做后勤支持，她当然知道施然的“妈妈”跑来公司找程修言总监了，具体是什么事情，她想问施然的，施然连续道了三次歉，不想多做解释。
黄燕也就不再多问了，把施然放上楼去。
这一路上施然暗骂了自己许多遍，她太天真了。她过年那次主动出击，自以为把她和程修言分手一事说的毫无回转余地，可柳敏哪会善罢甘休呢？
过年以来柳敏没有打扰施然的生活，这根本不符合柳敏的性格。
昨晚施建宁来电话时，施然就不该说她周末要加班，弄巧成拙给了柳敏周六跑到盛乾找麻烦的机会。
再一转念，就算这个周六柳敏不来，难道下周一她也不会来吗？那么周二到周五呢？柳敏铁了心要绕开施然从程修言那里找突破口的话，施然又怎么能未卜先知柳敏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在盛乾公司里和柳敏闹起来……
施然咬紧牙关进到运营部，林焕跑来抱了施然一下，其他运营同事狐疑的窃窃私语中，施然拍拍林焕后背，推开她，转身进了程修言的办公室。
玻璃墙的百叶帘隔绝了外部的目光。
施然进门后扫了沙发上两个女人一眼，对坐在她们对面泡了不知道几遍功夫茶，脸上带着从容笑意的程修言说了句：“抱歉，程总。”
“哟，小情侣见面还这么客气呢？”王淑琴化了大浓妆，正举着手欣赏自己做的春节款红色美甲。
春节过去半个月了，王淑琴新的手指甲长出了一截，平时她要照顾王艳，做饭洗衣的，更是把指甲上的红色弄得点点斑驳，透出被柴米油盐染上的暗色。
王淑琴说话音量并不大，施然猜得出自己来之前，程修言应该已经用话术技巧把两个女人给哄服帖了。
虽然不知道程修言具体说了什么，但施然凭借直觉判断，王淑琴这么阴阳怪气柠檬精附体，柳敏又是那样洋洋自得斜睨着施然笑的暧昧，程修言大概率应该是表达过他并不想跟施然分开，甚至还表过要“重归于好”的决心了吧。
在施然道歉过后，满目狐疑的眼神中，程修言小幅度摇摇头，“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自作多情给你添了麻烦，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来说。”
王淑琴口中“嘁”了一声，态度十分不屑，“你们在演电视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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