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孔兴儒刚缓和的面色瞬间沉下去。
又是这个苏长歌。
蒙骗了皇帝、太子还不够,如今还使得太孙对他尊崇有加。
随即,孔兴儒格外笃定的说道:“断无可能,还记得为师刚跟你说的吗?世族代表民心,如今官员和世族、宗室都想看着苏长歌死,他已经站在了民心的对立面。”
“而陛下也已经放弃了他。”
“将审查定罪交给大理寺,只是不愿脏自己的手罢了。”
“苏长歌,必死无疑。”
话音落下,赵炆默默低下了头,但眸中闪过的却是喜意。
只要苏长歌一死,赵恒失去倚靠,便没有人威胁他的太孙之位,以他爹的年纪,最多再过十几年,这皇位就要轮到他来坐。
而孔兴儒见赵炆这样子。
只当他是失落。
心中更加厌恶苏长歌,此子以言语蒙骗世人,如今死有余辜。
......
卫国公府。
几道年轻身影正在书房议事。
“还有三日,夫子就要被押到法场斩首,咱们要快想办法把夫子救出来。”
霍从文来回踱步,满脸急色。
慕子清、沈福等人虽然坐着,但心中和他一样急躁。
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以往遇到问题,都是夫子想办法解决,如今夫子蒙难,即将被斩首,他们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一时之间。
众人不禁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身为权贵子弟。
他们的一切权利皆来自于父母长辈。
可现在,宗室、士族、百官,这群人一个个都巴不得夫子赶紧死。
而他们的长辈虽然都在帮夫子说话,但皇帝养病,太子避而不见,根本无法改变此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夫子的死期越来越近。
也就在此时。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赵恒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状,众人目光纷纷看去。
毕竟他爹是太子。
太子要是肯站出来说话,收回对夫子的判决,那么夫子就有救了。
“太子如何说?”
“可是答应对夫子法外开恩?”
霍从文一个箭步上前,两只手紧紧抓着赵恒胳膊,急切的追问道。
“额这....”
赵恒摇摇头,说道:“没有。”
此话一出。
几人的面色和心一同沉了下去,书房内瞬间陷入寂静。
“先别急。”
“我爹虽然没答应,但他说救出夫子的方法,就在夫子教过的道理当中。”
赵恒开口劝慰。
一时间,众人眸中纷纷亮起光芒。
“啥道理?还不快说。”
霍从文立即询问。
随即,赵恒将他与老爹、赵炆的三人谈话,一字不落的讲给众人。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众人口中低声念叨,不理解太子说这话跟救出夫子有什么联系?
正此时,慕子清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
刹那间,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她。
“太子想表达的意思,乃是指如今能救夫子的唯有这天下民心。”
慕子清眼中闪烁的光,继续解释道:“夫子曾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永远站在大多数人这边,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次的事,乃是...”
正说着。
慕子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有些事情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说出来,比如说夫子现在。
按照太子的意思,以及老皇帝的态度,夫子很有可能是以身为饵,凝聚民心,只不过大家都只看到了第一层。
而要是揭开这一层。
夫子的手段。
跟操弄民心几乎没有区别。
虽然出发点不同,一个为了私心,追名逐利,一个为了百姓。
但又有几人在乎出发点?他们只会觉得夫子手段太脏,以此为由来攻讦他,而百姓感到被利用,也会不再支持夫子。
可圣人就一定得堂堂正正。
受他人算计?
慕子清觉得不是这样。
就如夫子说的那样,经世致用,一切以造福百姓为目的。
“乃是什么?”
这时,其他人见慕子清突然停下,急忙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刚才想错了。”
慕子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今要救夫子,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将这件事情闹大,让天下更多百姓、读书人参与进来,游行示威,但是不发生直接冲突,逼迫朝廷法外开恩。”
声音落下。
书房中几人顿时茅塞顿开。
立即开始讨论起来。
如此,到了翌日。
皇都的每条街道上都有一支游行队伍,参与的百姓越来越多,诉求也越来越统一清晰,放出苏状元,赦免他死罪。
此外,在慕子清几人的推动下。
天下各地都相继如此。
甚至就连田垄里的农户也纷纷走上街头,为苏长歌请命求情。
一时间,风起云涌。
丞相府邸内。
秦辅坐在正堂的主位,两侧十几位官员向他诉苦。
“丞相,您是不知道那群刁民。”
“他们整日堵在大理寺门口,官员进入都要受其烦扰,关键是人多势众,府衙和士卒都不敢招惹,生怕激起民变。”
“您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大理寺卿一脸无可奈何。
身边的都察院、兵部,还有其他大小官员,一个个都看向秦辅。
“诸位且再忍耐一下。”
“还有两日,苏长歌就要被处决。”
对此,秦辅也没什么办法,他丞相府一样整天被人堵着。
甚至还有更为过分的,大半夜往他家里丢些污秽之物,每日臭烘烘的,即便有下人清理,那股臭味依旧在府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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