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殇阳关中足有近万伤兵,就算诊治得当也可能会有三五千重伤的救不回来。这些人又不能直接杀掉,那会直接引起军心动荡甚至哗变,可是留在这里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我做一个最糟糕的预测,那就是辰月和帝都有合作,辰月这帮疯子从来没什么立场,可以帮嬴无翳,自然能和皇室同流合污。”文搏跟息衍通过气,并未跟在座所有天驱武士坦言自己来自后世,不过他说的事情却是事实,历史上辰月确实和皇室合作试图杀死白毅剿灭联军,也几乎成功了。
“换做是我,当羽林天军和金吾卫于联军对峙之际,引发城内的尸蛊,再以少数内奸从城内打开一道城门,让南边丧尸涌入,那这四万大军只怕顷刻间有累卵之危。”
文搏说出的话让众人心惊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
“最麻烦的是殇阳关里物资不够了,嬴无翳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烧了粮草药物,虽然文先生后续入城收拢离军进行了扑救,也就勉强够咱们这四万大军支用。”息衍最为头疼的还是粮草补给的问题,联军的后勤线路此时完全被切断,外头几万丧尸虎视眈眈,没谁有能耐将物资运输进来。靠着各家军中剩余粮草和殇阳关里的残余,一个月就得缺粮。
可是一个月时间清理掉外头的丧尸有些仓促,本来指望从殇阳关北边运送粮草,奈何北边此时被羽林天军和金吾卫封锁,联军现在面对的主要问题可以说多到无以复加。
整个营房一片寂静,姬野觉得自己掌心尽是汗水。他对文搏信服无比,毕竟在姬野看来,自己都不信了那还能信谁?文搏既然如此说,十有八九就是历史上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姬野无比的期待“未来的自己”会有什么应对,脑子也没闲着,试图证明自己并不比文搏弱。
可是姬野绞尽脑汁想不出如何破局,他悄悄捅了捅吕归尘的胳膊,低声问道:“要是你该怎么办?”
吕归尘一脸茫然,他只觉得东陆人太坏了,打完仗大家不高歌饮酒,却一肚子阴谋诡计互相算计。面对姬野的疑惑,吕归尘只能弱弱的回答:“可以和解吗?”
显然,吕归尘的回答不符合姬野的期待,姬野痛苦的捂住双目觉得好哥们属实不靠谱。好在他俩之间的交流没人在意,坐在桌子两旁的男人才是这次私下里会面的主导者。
“帝都这是不想让咱们好过啊,白大将军怎么说?”有人问出了关键,联军的统帅说到底还是白毅,此刻殇阳关中能联系上的天驱武士加起来也就一百来号人,今日到此集会的有十来个,都是能联络其余天驱并且掌握了部分军队之人。
可是这些人加上息衍也难以左右白毅的思想,如果白毅不愿意有所行动,他们说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哼,白大将军要当忠臣呢,过几日他要出城跟皇室派来的将军会晤,商谈战后赏赐事宜。”息衍冷笑,到这个时候白毅还想着通过谈判解决问题,不知道是说他迂腐还是心存侥幸。
“能不能,推白将军一把。”这时候,文搏开口,顿时整个营房为之一肃,姬野的心猛得跳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心头冒出。
息衍一不小心把自己胡子揪下两根,此时也顾不得疼痛,瞪大眼睛看向文搏,“这是要杀头的买卖!”
“也是赚钱的生意。”文搏和息衍像是两个亡命之徒,众人屏气凝神,都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勾当——逼迫白毅向皇室的军队发动攻击,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可一旦成功的回报同样惊人,天驱已经五十多年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土地,无数的天驱指套被他们的主人融掉丢弃,更多的天驱武士带着指套死在牢狱和追杀之中。
他们现在有一个让鹰旗重新飘扬的机会,也是一个实现抱负的机会。仿佛重整河山,还天下安宁的理想近在眼前。
一旦逼迫白毅作乱,这位楚卫重臣、舞阳侯别无选择,一旦后退就是万劫不复。
息衍再清楚不过,白毅如果孤身一人,那定然宁死不屈,可是白毅心里有了牵挂,他放不下楚卫女国主,这让当年和息衍齐名御殿月将军再也不能保持着锋芒与坚持。
白毅,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跟着他们这帮天驱打上帝都,夺了鸟位!
息衍黯然,女人果然会影响白毅出箭的速度,难怪当年长弓追翼的好汉子一天射两次全都不中。息衍好似忘记自己也被一个女人困扰在南淮十年,说到底,他和白毅是一类人。
“不行不行!这太险了,白毅这人生性谨慎,帝都那边也肯定防着白毅一手。而且三万大军,就算再是不堪也并非轻易能够击溃。”息衍真的心动了,可是越到这时候越觉得计划不可行,“如果咱们不能第一时间将羽林天军和金吾卫打败,以白毅的手段轻易就能调集山阵和出云骑射配合皇室军队把咱们这点人围剿,行不通的。”
这时候息衍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让文搏提前把古月衣交出来,可惜当日谈条件就是以小舟公主和古月衣作为交换。现在小舟公主置于白毅的严密保护下,古月衣也重新回到晋北军中重整出云骑射,对白毅唯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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