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要对西陵出手？”汗青也是聪慧之辈，听到九歌这句话，立即明白了什么，惊讶问道。
九歌点了点头。
汗青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的瞳孔微缩了起来。
在昊天这片土地上，除了大唐帝国，西陵神殿便是真正的主宰。
这是一座超脱在尘世之外的庞然大物，即使在这片大陆上有许多国度，但所有国度，对于它的态度，其实都保持着一种敬畏和尊崇的感觉。
而且现在西陵和诸国都在一同对抗荒人和魔宗，这么一个情况下，九歌居然想要对神殿出手，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这样的疯子才做得出来。
但九歌既然说了出来，那就代表他是认真的。
不对，好像书院出来的，貌似都是疯子。
以前有一个柯疯子，现在有一个九歌。
这两人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妖孽，都不能以常理揣度。
“先生确定要这么做吗？”
汗青咬着牙关，低沉道：“我们和他们并没有仇怨，如果真要这么做，就是与这些中原诸国彻底站在对立面上，到时候我们会有无数麻烦。”
九歌转过身来，看着他，笑道：“我们是疯狂的杀戮工具，不是救世的天使，你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高，更何况，你真的以为中原诸国，会和我们共存亡吗？”
汗青的脸色顿时苍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我想提醒你，我们和他们本来便是敌人，而且他们早晚要对付我们，既然已经站在对立面，那就必须要快。”九歌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解释什么，也无需解释。”
熊初墨是天启境界的强者，世间最顶尖的几个人，虽然这天启的水分有些大，但若是身在桃山，九歌还真不一定能对他怎么样，但现在这个太监既然已经出了桃山，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说大义，九歌自己，与他也有私仇。
当然不是对他自己，而是因为叶红鱼才产生的私仇。
所以于情于理，熊初墨，这次必须死！
汗青的眼眸闪动，沉吟片刻后，道：“先生准备亲自出手？”
“书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后山弟子之间不得内斗，不过因为师兄师弟们各种痴，这条规矩，便一直没有用到。”九歌微嘲地说道，“如今看这情况，宁缺那二货还是进了荒原，作为书院小师弟，我肯定不会对他动手，而夫子那老头也总是说书院弟子要互帮互助，所以我自然不能在这场战争出手。”
汗青闻言也是疑惑，既然不出手，那为何会来这里？
“那先生为何….”
汗青心想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为何要来这里？难道是因为看到这里荒人势弱？
“当然是为了对付那位掌教，他在桃山我不方便动手，既然下来了，今天他就别想走！”九歌淡漠的声音响起，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可那是神殿的掌教，说是中原诸国的领袖都不为过，可以说是除夫子之外的‘圣人’啊！”汗青也是有些担忧。
虽然身为唐国将领，他也不喜神殿，但不得不承认，西陵神殿在昊天的代表地位，远比中原任何一国的皇室都要强大，甚至连陛下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这种情况下，冒犯西陵神殿，简直是在找死。
更何况现在西陵神殿的掌教，亲临战场，如果是在桃山挑战，或许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这里是对抗荒人的战场，中原诸国全部都在拼死对抗荒人和魔宗，这样的情况下，大唐书院的九先生却要去杀神殿的掌教，这样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圣人，呵呵，你以为这个词，只是随便用用吗？”
九歌冷笑一声，道：“如果只是区区一个神殿掌教就称得上圣人，那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强者敢称为圣贤？”
汗青的呼吸急促起来，看着九歌，他心中充满震撼。
“这个世上有圣人么？先假设有，那么，圣人需要不需要吃饭穿衣服？这些需要不需要花钱？需要找媳妇么？需要男欢女乐么？……如果说需要，那么，他不是圣人！因为他有所求！所以，由此推断，这世上是没有圣人的！没有人能够守着清贫过日子。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在盼着田地里能够多出几石米，一家人也能吃得好一点。”九歌看着汗青，继续说道。
汗青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一根弦被猛烈地拨动。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透了某些东西。
但很快，又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取代。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九歌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寒芒，道：“而我想杀他，仅仅是因为，我很讨厌他。”
汗青浑身一颤，怔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汗青默然良久，突然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城墙，双眼渐渐眯了起来：“先生说的是！”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只能想办法平息这件事发生之后所带来的后果。
如果换成以往，他绝对不会去管这种闲事，甚至会尽量避免卷入，毕竟这涉及的层级，实在太高了，终究他也只是一个武者罢了，不是那种拥有滔天权柄，翻云覆雨的人物。
“虽然很抱歉，但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九歌看向汗青，“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吧，这一切，都由我负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
话语落下，他一挥手，便离开了军营。
“恭送先生。”汗青朝着空荡荡的天际拱手行礼，等待九歌远去，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九歌的性格倒有些相近。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但他没有九歌那么疯狂。
他既然说了，那么就会做到。
“希望他能顺利完成计划吧。”汗青喃喃自语道，“要不然，大唐就真的乱起来了啊！”
本来大唐就是四面皆敌，再加上神殿，这种情况下，谁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谁能想到啊！”汗青也是不由得叹息一声。
那位书院的小先生居然会跑到荒原离里去。
不过这也难怪，那位十四先生的未婚妻是那所谓的冥王之女，整个昊天，能接纳他们的，估计也只有荒原和魔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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