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致远长长叹了口气。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小洛。我们不可能让她永远呆在研究室里长大，于是便以协助你戒网瘾的名义将她传送到你身边，一方面确实也是想让你的生活规律些……一方面也是希望你可以带她融入这个世界。”
“你之前不是好奇小洛脸上时不时出现的数字吗？那就是她的情感牢固度——如你所见，一开始是极不牢固的。所以我们才通过让她与你相处的方式‘加固’情感，直至她成为真正的‘人’。”
“其实你……”
鹏致远似乎意犹未尽还要说什么，却好像临时改了口。
“其实小洛和你一样，是活生生的人。”
“行了，不用再说了。”
鹏程伸手示意他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父子俩刚好走了一圈，走回小区门口。
“我……不管她是什么稳定能压体，那些和我没关系。”
他一字一顿道。
“洛悠就是洛悠。她性格有点恶劣，还很能吃，有点傻傻的，但其实也很温柔可爱……”
“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她的闪光点，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所以，我喜欢上了她，而她也喜欢我……就是这么简单。”
鹏程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声音在颤抖。但他还是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鹏致远也看着他，似笑非笑，似乎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于是鹏程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也不管她是什么。我都会一直爱她，并且对她负责。虽然她有点能吃……但我养得起。”
说完了。
鹏程使劲吐了口气，就像举重者放下沉重的杠铃。
“就是这样。”
“放心，我不会反对你们的，你妈妈也一样。你自己的事情，交给你自己去决定。”
鹏致远笑着叹了口气，推推眼镜，“毕竟……你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事，小洛毕竟是我们研究组的心血，她的身体就像正常人一样，保准让你……”
“所以你们果然不正经！！”
俩人掰扯着，忽然就到零点了。
槐市敲响了新年的钟声，为数不多的烟花冲上云霄绽放，在寂静的黑夜里添了一些彩色。
烟花交相辉映，将人们的面容染亮。
父子二人互相侧目看着对方。
“新年快乐儿子。今年加把劲，卷死更多人。”
“新年快乐老爸。祝你今年……多长几根头发。”
“草。”
两人都笑了出来。
鹏程又摸出了手机，找到她的头像。正好零点的一瞬间，她已经发了一条语音了。
鹏程微微一笑，没有点开，而是先发送了一句“新年快乐”的语音，这才点开她的语音。
“新年快乐啦鹏程！”
悦耳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听得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几百公里外的楚山市，洛悠也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微笑。
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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