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程怔怔地看着门外的闫老师。
闫老师怀里抱着一摞文件还是卷子，另一只手伸出来，似乎是想推眼镜来着，然而僵在空中，欲推又止。
两拨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洛悠趴在鹏程肩上，傻兮兮的笑容凝固，一只手还保持着伸出去开门的姿势，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垂在鹏程肩膀上。
鹏程分明是在发力托着她的两条腿，然而此刻看过去，居然也像泄了气一样。
半晌，他努力打破尴尬的气氛，憋出来一句：“老师好。”
“……”
闫慧琴看着屋内的鹏程以及他背上的白毛少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于忘了说啥，只好点点头。
鹏程居家学习也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除了偶尔通话问几个不太好理解的主观题，或者询问最近的时政热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靠自己学习。
闫慧琴也听到过一些声音，说什么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毁了，真可惜之类的话语。其实她一开始也很担心来着，所以才会三番五次试图劝阻鹏程。
结果这小子非但没有因为脱离课堂成绩暴跌，反而越考越好了。
他的数学英语本来就很强，自从这样学习以后，文综和语文也慢慢提上来了，而且看着还有继续提高的势头。
之前算是他和彭浩互有胜负，然而这次的月考，鹏程领先了彭浩五分左右，隐隐已经成为了独一档。
新上台的二中校长对他很关注，了解到闫慧琴曾是他以前的班主任，便求她做个采访啥的，和这位大佬取取经。
当时闫慧琴脸上别提多有光了。自己的学生凭一己之力制霸了二中啊！
再一个，她也好奇这家伙在家到底是怎么学的，想多方面了解一下学霸的练级技巧，就想采访一下。
当然她不知道鹏程和家里人是分开住，只是通知了一下他妈。
方琴说老师没事，您就去吧，鹏程是个自觉的孩子巴拉巴拉……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此刻，不知道是鹏程背不动了，还是洛悠自己尴尬得待不住了，像条泥鳅一样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然后，鹏程高大的身体后冒出一颗怯生生的小脑袋，还有白色的呆毛。
拖鞋里，十根晶莹的脚指头尴尬地抠来抠去。
两人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于是都在抓衣角，连动作都神奇地一致……
闫慧琴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为啥，莫名其妙就有姨母笑的冲动了。
“我，我去给老师倒水！”
少女终于羞得逃跑了。
留下鹏程一个人站在前班主任及现班主任跟前尴尬。
闫慧琴似乎也有点尴尬，又推了推眼镜，试图用点小动作啥的。眼镜本来戴得挺正的，她一推就推歪了，然后再推回去……
“那，老师……您先坐。”
“嗯嗯。”
……
沙发上，鹏程和自己的老班排排坐着。洛悠站在茶几侧前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乖巧得真像个女仆一样，换身衣服就完美了。
鹏程也感觉有点奇妙。平时都是他跟洛悠贴在一块坐，今天就变成和班主任贴在一块坐了。
道理都懂……就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呐！
刚刚码着半截的字还没来得及关，也没来得及缩小，全被班主任看见了。虽然他自认社死习惯了，然而发生这种事情，还是羞得捂住了脸。
闫慧琴也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写的东西，可是眼睛这种部位向来是不听脑袋指挥的。
于是她强装面无波澜的样子，假意四处观察，然而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老脸泛红。
现在的年轻人都在写什么东西啊！
她也看过鹏程前期写的小说，后面就由于工作忙没时间看了。
然而……
看着鹏程这家伙也挺安分守己的，他车速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他怎么懂得比自己这个当班主任的还多！
“别紧张呀小姑娘。”
闫慧琴注意到洛悠一直在发抖，好像有点害怕，忙冲她笑了笑，“不用见外，平时坐哪你就坐哪好了。”
“……哦。”
洛悠点点头，然后用小得可怜的步子慢慢挪到鹏程的另一边，贴着他坐下。
闫慧琴：“……”
鹏程：“……”
洛悠：“……”
好吧。
“咳咳。”闫慧琴清了清嗓子，“是这样，这次月考和上次月考，鹏程都是第一，今天特此来对你提出表扬。”
“恭喜呀！”
洛悠一听他拿第一了，顿时满脸喜色，小声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又想起老师还在这儿，又赶忙收声，继续保持乖巧坐姿，呆毛尴尬的无处安放，在头顶甩来甩去。
鹏程点点头：“谢谢老师……”
闫慧琴：“……”
为什么突然有种柠檬味？你就是喂我狗粮来谢我的吗？
“所以呢，老师这次来算是一个简短的访谈吧，想问问你平时都是怎么学习的。”
闫慧琴拿出笔记本，瞥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期待：“能不能跟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的学习计划？”
“计划？”
鹏程挠挠头，“我学习好像没有什么很详细的计划。”
“不是那样的。就是，你平时都是怎么学的呢？”
“平时怎么学……”
鹏程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我早上六点半起床，然后会出去和她……嗯对，一起晨练。晨练完以后呢我们会一块吃早饭，然后就是上午的学习了。说来惭愧，估摸着八点才开始学……
学习的内容也不固定，算是针对我个人吧，我感觉哪块最薄弱，或者哪里有问题，就会抽出时间，专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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