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差粗鲁地将路人拨开，也不再理会那位贵人的施好，只匆匆然地去拖萧鼎，接着把人塞上囚车，马队启程。
萧其皱了皱眉，立刻驱马藏在暗处，静静地等着他们远去。
同样目视着那队车马的，也有城门口的两道身影。
周衍看了看城门口那一身华贵之人，小声问：“她是谁？”
萧其淡淡道：“六宫之主，当今皇后，萧鼎的生母。”
“什么？”话落，周衍怔了怔眼，又讶异地问：“难道说，你北齐的律法有明文……后宫嫔妃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萧其低头看她：“当然不可以。”
“但……”她再次望向那孤寥的人，疑惑说：“看她旁边那人的模样，大致是个贴身侍女。她穿戴得这般严实，身边又只带着一个侍女，很显然是未经圣谕而擅自离宫……”
萧其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良久后才回了回神道：“萧鼎戴罪之身，此经流放，必定凶多吉少，今日之后，也许就再难相见了。”
他深眸一动，微叹：“母子一场，她甘愿为了这一面冒险，也不奇怪。”
周衍点点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那几点稀落的黑点渐渐隐去，城门口两道久伫的身影终于一动。
周衍的目光不离城门，直到再看不见她们，座下马也开始缓慢行进，她这时才若有所思地问“他们母子之间，貌似……”
骏马踏过一地凌乱的物什，那是皇后为萧鼎行长路所备的行李，却被他抛了个干净。
萧其只轻扫一眼地面，漫不经心道：“嗯。他们虽然在人前十分融洽，但其实眼见未必为实。”
“人前相处得和睦，人后却不定然？”周衍又随口道：“怎么说？”
萧其微挑眉：“你怎的，尽对这些个宫闱秘事感兴趣？”
周衍：“随口问问。”
他笑了一笑，慢声道：“宫闱之内，这类事情再平常不过，所以我那时也就没怎么当真，只当是空穴来风。今日一见，倒说不准……”
“说不准什么？”周衍的胃口被他吊足了，不耐烦道：“萧其，你何时学会的卖关子？尽学些陋习。”
萧其忽地伸过手揽紧她，将她身上的碎布盖严实了，又冷冷瞥了眼面露亵色的行人，这才心不在焉道：“关于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我也只是耳闻过一二……也不知是哪里的传言，说皇后不是萧鼎的生母，而且……”
周衍凝了凝眉，稍稍侧耳去问：“而且什么？”
“而且……”萧其想了一会儿，贴近她的耳边，悄悄说：“既是宫闱秘事，大庭广众之下，便不好再说了。”
周衍面露疑惑，待还要追问时，却被萧其咬住了耳垂。
她吃痛地轻哼一声，咬唇道：“萧其，光天化日的，你……”
“我知道。”他嘴上答应着，手上却仍自不老实，只低低含糊：“你的衣服经不起糟蹋，改日叫上绣娘再给你缝几身结实的。”说着又扫了一眼行人，不悦道：“如此，我下回便不至于烦到要挖了他们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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