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的大嗓门在石制的走廊中回荡许久，这让教皇欧拉·肯十分的尴尬。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件事，让整个教会在少年的面前丢了面。
不过看少年炁若无其事的模样，这让欧拉·肯心里放松了不少，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少年炁镇定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在欧拉的眼中，这个少年有着和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
如此激昂的骂声中，面色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这是那些成年人都望尘莫及的，少年的行为极大的保全了教会的面子，这让欧拉心怀感慨。
只是他压根没有想到的是，少年压根没有听出来“连骆驼都不会骑的废物”指的竟然是自己。
俩人步入石质的大厅，一抬眼就看到了挺着啤酒肚站起来挥斥方遒的马尔科。
马尔科蓄着长长的胡须，左手拎着一个大水壶，里面装满了酒水，有着酒瘾的他要时不时的就来一口，黑色神官袍的领口和袖口上满是油污，看来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
而另一边，与他针锋相对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的人，柴高。此人瘦高，脸上胡须剃的是干干净净，四十多的岁数愣是表现出了二十多岁的活力，他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逐字逐句的反驳着马尔科的话。
“马尔科！谁不知道的你的心思啊，你生气不就是因为教会支出过大导致的经济缩减嘛！试问大家谁不一样，下一个月工资减半？你在这里……”
“去你大爷的！你个娘娘腔，少在那里给我戴高帽，我好歹是教会的枢密主教，对自然女神的信仰虔诚无比！特么的天天谁把你们喊起来祷告的都忘了？下一个月工资减半就减半！老子心甘情愿……”
“那你在这里……”
“我就是想问问，教会买来那个废物有什么用？他不就是长得有点奇怪吗！你去城南贫民窟里的花柳街走上一圈看看，那些染了疾病的那个不奇怪？”
“现如今形式十分严峻，我们距离事件的真相尚且遥远，但是世界毁灭的征兆已经到来，但凡有任何一丝希望……”
“道理谁不清楚，但是咱们的经费有限啊！有限懂吗？这么大笔钱干出去了，还能有多少用来科研？我实在想不通，买来那个废物……”
“闭嘴！”欧拉·肯黑着脸大声打断了马尔科，说道：“马尔科！你这个脾气真的该治一治了！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快，向我们的客人道歉！”
“道歉？”马尔科转过身，看了一眼教皇和和少年炁，大声的问道：“道歉？我道什么歉？头啊，我属实看不懂一个骆驼都不会骑的废物有什么用。”
“马尔科！”
“头啊！咱们经费不多，应该都用来破解‘荷鲁斯之眼’上，而不是浪费在一个畸形儿的身上！所谓他和那宝石有关系我看就是那个奸商编的故事而已！”
“……畸形儿？你们再说谁啊？有哪个小孩需要帮助的吗？”
……
欧拉·肯一脸懵逼的看了一眼炁。
他明白了炁不生气的原因。
原来是压根不知道马尔科在骂他啊……
多好的装逼打脸的机会……
教皇心里啧了一声，咳了咳，问道：“炁啊，你看看这些人的背后是否有树枝？”
“树枝吗？”少年炁摇了摇头，说道：“没看到。”
欧拉肯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只有我有那些东西？这解释不通啊！
明明在阴影中，他的确看到过那些教众背后有着密密麻麻的树枝，难道……
他心里自动给了解释：说不定是因为自己贵为教皇，是距离女神最近的人，才会受疯狂的女神影响的那么深，足以让永恒之森进入现世，而那些下级的教众还不够级别……
嗯！
这样就对了。
“他们的背后，躺着一具庞大的女尸。”少年炁眯了眯眼睛，皱了皱鼻子说道：“不，那只是一张皮……”
“你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事情！我告诉你，大家都不是吓大的！”马尔科说道：“别以为编几个故事大家就会信你！”
“没有啊。”炁摇了摇头，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心，一把抓住了那张皮，猛地一扯。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啸鸣，剧烈的血腥味弥漫四周，无穷无尽的血水从不知名处涌出，漫过了众人的膝盖，具有洁癖的柴高一下子就尖叫起来，跳的老高，站到了会议桌上。
尽管他的反应迅速，但他的裤子还是沾满了血水，这让他的面容有些扭曲。
会议室的正中央，在少年的手中，正捏着一张巨人的人皮，从人皮上的种种特征来看，这张皮好像属于一个女人。
“女，女神……”
可能其他人对这张人皮有些陌生，但是去永恒之森看过一眼的欧拉·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皮属于自然女神！
女神褪下了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彻底陷入了疯狂！
自此，世界走入倒计时。
众人站在了污浊的血泊中看着巨大的人皮无言以对，良久，马尔科在意识到了什么，说道：“这，这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马尔科。”教皇皱紧了眉头说道：“一切正如那个预言故事，女神放弃了神格，不再是自然的主宰，永恒之森已经污浊不堪，她要将整个世界拖到地狱！”
众人此时仿佛心有灵犀，他们齐声低叹：“倒计时开始了。”
“我们还有多久？”
“三年？”
“不，时间并不重要，形式才重要，她会以什么方式降临？”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啊！”
“不知道。”
“不知道。”
“典籍里没有写过。”
“阿图姆教派的典籍也没写过。”
“他们教派的典籍就是编的！这你也信？”
“废话，你有更好的选择吗？”
“各位！”欧拉·肯大喊了一声，结束了众人的谈话，说道：“多说无益，我们女神死在了今天，藏经阁长老，记录时间吧。”
“是，教皇大人。”
欧拉·肯的一句话算是为整件事情盖棺定论了，虽然女神之死震撼人心，但是大家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天，所以接受下来也不算艰难，大家纷纷扭头看向了教皇。
教皇看众人看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们正面临着世界上最为严峻的考验，诸位，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戮力同心，才有那么一丝希望可能度过难关，不管未来怎么样，但我敢肯定，破局的关键就在这位少年和那些宝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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