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意识海
虫群回转的速度很慢，一些虫群就地啃食尸体，恢复体力。
一刻钟的时间，王虫王才走出十五里的距离。
李序和红鸢隐藏在一座山峦中，观察虫群的动静。
忽的。
李序身体一颤，他闭目内观，能看见身体上涌现出无数赤红的光点。
犹如漫天炸开的烟火。
一枚枚光点之中，是百姓们庆贺欢呼避开灭顶之灾的笑脸。
李序伸出手，只一会儿，漫天的赤红光点汇聚成一缕薪火气。
这不算完。
这缕薪火气李序酝酿许久，本就快要凝聚。
而令王虫王止步，虫群的怒火散去，平息一场足以覆灭数万万百姓，波及数万里疆域的大灾难，绝不止于此。
在这缕薪火气汇聚之后，大量的薪火气光点继续冒出，源源不断。
似挖开了一口泉眼。
薪火光点不住涌出。
六十息后，李序手中再度凝聚一缕薪火气。
而这，依然还未结束。
李序闭上双眼的视野中，一枚枚薪火光点跳出、浮现、汇聚。
直到李序凝聚出第三缕薪火气，这种情况才缓缓停下。
“三缕薪火气。”
李序轻呼出一口气，他还有两缕龙气，只差一缕诱导奇物，不死境的修行资源便不缺乏了。
扭头一看，红鸢同他一样，凝聚了两缕薪火气。
心中一动。
“红鸢，你这两缕薪火气可否交易，我愿用增寿丹交换。”
红鸢睁开眼眸。
“用不着交换，我已无需薪火气，你拿去便是。
刚才若无你相救，我就殒命在虫群之下，和小金刚好不到哪去！”
说着，把两缕薪火气塞进李序手中。
李序摇了摇头。
“不是这么算的，若非你杀了小金刚，我可凝聚不了这三缕薪火气。
再者，增寿丹于我无用，薪火气于你无用，正好各取所需。”
李序不由分说，做出决定。
“就这么说定了，离开腐海后，我给你增寿丹。”
红鸢虽看着年轻美貌，看观其射燃命之箭那般的熟练，消耗的寿命绝不是少数。
即使没有薪火气，李序也要塞给她增寿丹。
他可不想某天，收到红鸢燃命寿终的消息。
他翻遍藏书阁的书籍，薪火人几乎有一半左右，是死于燃命。
剩下一半，是还没来得及燃命。
李序收拢五缕薪火气，不止修行资源够了，欠薪火的一缕也能还了。
只差魂虫虫液。
魂虫在腐海中也很罕见，速度极快，倏忽而逝，而且不听从王虫的召唤。
李序奔袭三万里时，一直有关注魂虫，但并未发现魂虫的踪迹。
想要捕捉魂虫，估计得在腐海中待上一段时间，好好碰运气。
呜！！！
陡然，不远处传来王虫王剧烈的虫鸣。
紧接着，便是数头王虫的鸣叫。
李序探头望过去，只见吃过肉的王虫王和王虫皆在啃食自身，一边吃，一边长鸣。
一旁其他的虫子都看呆了。
一些王虫的复眼如霓虹一般闪烁，一会赤红，一会透亮。
渐渐地，稳定在代表没有敌意的透亮上。
只是加快的速度，远离了啃食自己的王虫王。
“还好没有重新激起虫群的怒火。”
红鸢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把披散的长发挽起，随意用一根虫骨当发簪。
突地。
两人感受到一股微妙而深邃的气机，对视一眼，皆有些惊诧。
红鸢不确认道：
“是从王虫王身上传来的？”
李序点头，他的诡眼观察得真切。
“的确是从王虫王的躯壳内传出的。”
王虫王的体内，泛起了银白的光泽，那股玄妙而深邃的气机，就是从光泽中传出。
但银白的光泽内是什么，诡眼也看不真切。
红鸢安静下来，心神投入到般若城的分念当中，询问常年应对腐海的诸多将军。
片刻后。
红鸢带着答案回来：
“岳重大将军他们虽然见到过王虫王，但从未想过击杀或激怒王虫王，所以也不清楚王虫王死亡意味着什么。
不过，腐海中一直有一种传言，说王虫代表着腐海的意志，是腐海的代表。
兴许这气机和这传言相关。
也有可能是某种奇物。”
李序静静观察王虫王体内的银白光泽，随着王虫王的死亡，银白光泽并未消散。
那种微妙的气机一直萦绕周围。
而周遭的虫群没有任何的反应。
略显古怪。
明明虫群听从王虫王的号召，但面对王虫王的死亡，它们皆无动于衷。
依然沿着来时的道路离去。
李序和红鸢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虫群远离了上百里，那股气机仍未消散。
“你在这儿等候，我上前瞧瞧！”
红鸢挽起衣袖，撕碎大腿上破烂的袍子，以便行动。
“别，两人一起，走这边，先拿上小金刚的神诡奇物！”
李序劝住了这位莽撞的姑娘。
绕了个弯，拿上了掉在地上，被万千虫群践踏过的神诡皮。
“不知是谁的皮囊？”
这张皮囊的完整性，超出了李序的想象。
除却七窍和前后应有的孔洞外，完好无损，好似内部的血肉和骨骼直接凭空蒸发消失，而后掉下了这块皮。
李序持有神诡皮，走在前面。
这是红鸢的战利品，但因其诡异之力耗尽，只能暂时让李序使用。
李序眼角余光瞥过红鸢。
这姑娘做着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恐怕若是有危险，她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李序运转体内所剩不多的诡异之力。
如果有异常，会第一时间全部加持到神诡皮上。
两人缓步上前，慢慢靠近。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虫王掏空的肚腹犹如一座山谷，其背脊中央闪烁着银白光泽。
“是奇物？”
李序狐疑，隔着神诡皮，抓住了那根脊梁骨。
刹那间。
气机爆发，银光闪烁。
笼罩两人。
并非是危机爆发，而是两人好似换了个环境，置身于一片绚烂星海之中。
四周全是闪烁的银白星光。
脚下踩的是虚空。
李序惊疑：“幻觉？”
这和当初练青尘施展皈依的景象，何其相似。
瞬息之间，世界变幻。
但眼前的世界，太过缥缈、虚幻，给人浓烈的不真实感。
人怎能在虚空星河中踏步？
如若脚踏实地。
但偏偏又有一种真实感，比皈依展现的世界强烈百倍、千倍的真实感。
红鸢凝声道：
“很可能传言不虚，这是腐海的意识海！
王虫王沟通着腐海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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