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茉莉和百合表情都有些畏惧，瑟缩的想要在朱成的身后躲起来，本来就心虚。
现在翰林们不出意外的对二人口诛笔伐。
强撑起来的一点点自信。
全都烟消云散。
“吵什么！”
朱成等翰林们躁动的声音稍微减少一些，抬起手，微微将声浪压抑下去一些。
“你们自诩熟读圣贤书，可曾听过一句话——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出自《师说》。”
立刻有翰林帮朱成说出出处。
“嗯。”
朱成点了点头，不愧是翰林院，和他们这些人交流，最起码足够通畅。
——不至于像街边吵架。
有理没理搅三分。
“学问没有老幼，掌握的人就是老师；这句话何尝不能用在性别上？”
朱成环顾众翰林，众翰林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本能的想要反驳。
但又无话可说。
《师说》乃是唐朝大家韩愈所着，韩愈是唐宋八大家之首，就算不是圣人。
也几乎摸到圣人的门槛。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句话从道理上没有任何问题，但经过朱成演绎后。
又和翰林们所认可的普世价值观相违背。
一股古怪的感觉，自然也就萌生出来。
“康王殿下，那……这两位也得是‘达者’啊，可目前看来，这两位不过是您府上的丫鬟。”
一位翰林说道。
“这两位，是康王府负责硝石制冰的人，风靡应天府的冰沙，就是这两位将科学知识，运用在社会生产中的结果。”
朱成看了看那名询问的翰林，随后说了一句包括朱元璋在内，谁都听不明白的话。
——朱成这话不假。
当然。
也有一些刻意的引导在内，硝石制冰肯定是朱成研究出来，只不过朱成在研究的时候。
茉莉和百合在场。
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了解这个技术，然后负责一部分冰沙的生产和改进。
当时朱元璋、蓝玉、徐达亲眼见过茉莉和百合制冰的过程。
可是……
朱成提这个干啥？
“不瞒几位说，我除了发放给丫鬟的赏银之外，还会按照工人的工资，发放报酬。”
朱成咧嘴微微一笑。
“她俩在冰沙项目上获得的报酬，大概有100两银子一个月。”
“什么？！”
听到朱成的话，有几位翰林不由得惊呼出声。
1月100两银子？！
一般的小商贩，都挣不到这个数目啊。
绝对是一笔巨款！！
一时间。
翰林院的翰林们陷入一阵沉默，他们所有人刚刚被资本论洗涤过，无论是否脱离翰林院。
去实行心中对资本论的崇敬。
这些翰林们最起码也认可——报酬等同于价值，茉莉和百合这两位丫鬟。
身上具有的价值，甚至比翰林们还多。
就……
多少有些离谱。
而丫鬟们的价值，是将‘科学’运用在社会活动中获得的，那么直接可以说明。
茉莉和百合，怀揣着足够价值的‘科学’。
完美的推倒逻辑。
“……”
茉莉和百合依旧站在原地，惴惴不安，只是二人发觉，翰林院的翰林们。
看待她二人的眼神，似乎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不然，就先听听吧？”
最终还是于老翰林开口，认可茉莉和百合在翰林院修书，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行不行。
光靠讨论，显然不可能得到结果。
“你们两个，谁先来？”
朱成看向茉莉和百合。
路。
他已经帮忙铺好，朱成相信茉莉和百合有能力，将最基础、浅显的科学带到大明。
“殿下，让我来吧。”
百合郑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一时间。
整个翰林院的所有视线，全部都锁定在百合身上，就连朱元璋都恨不得伸出脑袋。
瞧一瞧这个女娃，到底能讲出什么东西。
“所谓的科学是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
百合有些紧张。
但经过在朱成身边多年的耳濡目染，对于殿下口中的一些事情，也已经了然于胸。
一边调整状态，一边说道。
“嗯……”
翰林们听到百合所言，不由得频频点头。
朱成在提出科学这一理念时就曾说过。
‘所谓的科学是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
这女娃娃能几乎原封不动的说出这番话。
足以见得。
她的肚中有一定学问。
“所谓的科学，主要分为三大类——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形式科学。”
“形式科学是科学发展到一定深度的产物，目前暂且不表。”
“所谓的自然科学，指的是：研究自然界的物质形态、结构、性质和运动规律的科学。”
“研究对象是物体、自然界规律。”
“而社会科学所研究的对象则是人，是人和社会之中普遍存在的规律和现象。”
“那《资本论》就是社会科学中的分支咯？”
一名翰林问道。
“对。”
百合回答道。
“对于资本论，我也略知一二，后面咱们也可以进一步讨论，我对人文科学比较感兴趣，我的妹妹对自然科学更感兴趣一些。”
“……”
“哦，哦。”
翰林们频频点头。
“愣着干什么，快点拿笔写啊！”
于老敦促道。
立刻有翰林拿过宣纸和毛笔，开始记录百合叙述的文字。
不得不说。
朱成的决定没有错，光是科学的进一步分类，都让翰林们大感惊喜。
尤其听到百合竟然也懂《资本论》。
《资本论》俨然是最近翰林院最火热的东西，翰林们茶余饭后的时间都在讨论《资本论》。
百合也懂。
一瞬间。
百合的形象，就提高到和翰林们平起平坐层面。
而且真要讨论起来。
百合还真不逊色翰林们，朱成给百合唠叨《资本论》时，系统还没给‘清晰思维’。
一板一眼的内容，的确有丢失。
但朱成给百合讲的更多掺杂自己体会，很多硬核的理论，超前的角度。
百合都在翰林们之上。
“诸位大人，我从简单的角度，切入社会科学……”
“也就是心理学。”
“这位大人，我们姐妹最开始出现时，您心中是否产生一些不屑的感情？”
百合指向一名翰林。
“我……我没有！！”
那名被点名的翰林连忙否认。
“不，不用否认。”
百合微微嘟起嘴巴。
“《心理学》中有一个规律，当感到不屑时，对视会皱眉；二级不屑会下意识背手；三级不屑会转头向右上方。”
“您都做了。”
“这……”
那名翰林顿时哑口无言。
他心中的确不屑，这无可否认，但是百合将判断依据指出来，精准到一个个动作。
不由得让众翰林震惊。
“这位女娃娃，难道说，你根据几个动作，就能看出人心中的态度、感情？”
于老都不由得诧异出声。
——这震撼程度。
不亚于资本论啊。
“乃是殿下所教。”
百合看向朱成，微微福了福身。
“……”
翰林们尽皆愕然。
这十三皇子。
到底都会些什么东西啊。
所谓的科学。
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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