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达成共识。”
林信拍拍手，点头示意桌子上的两具尸体：“现在，请让我来讲一下伊藤和吉田。”
“有谁能讲讲，我为什么要杀掉他们？答对了没有奖励。”
“唔，就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林信点那个机灵的混混，命令他站起来回答。
“我叫渡边洋介。”
渡边洋介年龄不大，没有外接义体，身材消瘦。林信判断他吸食麻药。
渡边洋介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吹捧道：“阁下，您杀人不需要理由，两个混账而已，杀了也就杀了。”
“我不喜欢你的回答，很烂。”
林信挥手，示意他坐下。
渡边忐忑不安，觉得自己猜错了林信的心思。不由得向椅子背缩了缩，见到事情不妙就溜走。
林信道：“听好了，诸位，我不是个残暴的混蛋。我不会没有理由就肆意杀人，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抽出枪。”
“杀掉他们，是有原因的。”
“伊藤武志，一个软蛋。”
林信顿了顿，继续道：
“诸位，我知道你们对我缺少信任，对我很不满。”
他优雅的伸出手指，指着伊藤一半脑袋：“如果你有不满，可以理解。如果你想为韦尔伯报仇，也可以理解。”
“如果你对我不满，你可以离开。如果你想复仇，你可以提着枪进我的办公室，像个男子汉一样做事。”
“可是伊藤做了什么？复仇，他没有胆子。服从，他又不甘心。”
帮派混混们听得入神，忍不住点头赞同。
确实，于情于理，伊藤做出的事都令人不齿。
“所以伊藤成了背后说闲话的软蛋，而我对于软蛋——”
林信不慌不忙的抽出手枪，精准一枪打在伊藤的胸口。
尸体连带椅子后仰，咣的一声。
“——只有一种做法。”
子弹打中伊藤，鲜血乱飞，溅到旁边人的脸上。
血随汗水一起下落，在地上留下浑浊的痕迹。
帮派混混吓了一跳，不由得直冒冷汗，呆坐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接下来，我们谈谈吉田。”
林信用手枪点了下吉田，说道：“吉田兵三，一只老鼠。”
“他私下来找我，告发伊藤。进了点谗言，”
“他妄图用我当刀子，除掉他的对手。他又用伊藤做梯子，做他的进身之阶。”
“他可以像条狼一样，斗倒伊藤。他也可以像一条狗一样，对我献上忠诚。”
“可他做不了狼或狗，他是只老鼠，利用自己的上司，算计自己的同帮弟兄。”
“他是最无耻的人。”
“对于无耻的老鼠，我也有一种做法。”
手枪射击。
枪声凌厉，硝烟升腾。后厨服务生被吓傻了，盘子碟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打得好，老大。”有人喃喃自语道。
结束了。
林信开完两枪，渡边洋介反倒安心。
他调整椅子座位，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用眼睛瞟旁边的同伴，大家都放松下来。
新老大的话，渡边洋介隐隐认可。
刚才他还对新老大杀人又惊又惧，可是听完他的解释，渡边洋介反而觉得新老大是个不错的家伙，是个好男儿。
伊藤武志确实该死，吉田兵三也确实该死。在渡边洋介看来，林信动枪符合帮派规矩，也符合他的价值观。
“诸位，我知道你们对我缺少信任。”
林信慢条斯理，把手枪收回腰间：“信任是双向的，需要养成。”
他对服务生做手势：“请给我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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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缘环带区呆了两年，林信很了解帮派都是什么货色。
一群恶犬，只服从最严厉的驯兽师。要时常用鞭子狠狠抽打，只有在恶犬蹦的最高的时候，才扔两块带肉的骨头。帮派分子对人性化管理嗤之以鼻，更愿意接受狠角色的高压管理。
原因简单：帮派混混习惯服从狠角色。
传统的帮派混混，人生轨迹充满上对下，强对弱。小时候给帮派跑腿，少年时贩售麻药，成年后成为帮派一员。潜移默化的，帮派混混信服，认可这套价值观。
在帮派里，霸王胜于仁王。
饭吃到一半，林信到门外透个风。濑川源一趁机跟上来。
站在灰蒙蒙的街道旁，对面就是被丢出来的两具尸体。濑川干咳几声，引起林信的注意。
“怎么了？”
“老大，不，阁下。我有点私下的事要和您说。”濑川源一尴尬的开口。
“为了伊藤武志？还是吉田兵三？”
濑川源一表情难堪：“是伊藤。”
“阁下，伊藤那家伙勉强算我的朋友，他死了算活该。可是他的尸体......”
“尸体......”
伊藤和吉田，林信并没有什么想法。实际上对极乐帮的所有人，他都没有情感的倾向。
这两个人只是林信的道具，有两个作用：第一，增加威严。第二，营造形象。
伊藤武志在帮派里有地位，有声望，恰好挡了林信的路。所以他死了，用他的声望成为林信的威望。
至于他是不是软蛋，有没有在背后说林信的闲话，其实和事情无关。
林信说了几句漂亮话，又冲尸体开枪，单纯是为了营造个人形象：建立一个应对帮派手下的形象，一个符合帮派价值观的形象。
渡边洋介认可林信的行为，可硬要他说为什么认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林信很清楚帮派分子的想法，知道什么是帮派价值观。
帮派价值观的核心是忠义。对上级老大讲究“忠”。对同级兄弟讲究“义”。伊藤武志败坏老大名声，不符合“忠”，吉田兵三在背后告发伊藤，不符合“义”。
帮派混混们自己未必信忠义，却乐意见到一个符合忠义的帮派首领。一个讲义气，重情分的老大，总比残暴无情的老大要好。
“伊藤的尸体，你可以处理。送到自由市公墓或火化。吉田的尸体，直接交给帮派的清道夫。”
濑川源一领情，低头向林信答谢。
交给清道夫......吉田兵三的下场可想而知。
被卸掉全身义体，值钱的卖掉，不值钱的充当废铁。残缺的尸体被处理，在垃圾山里烂成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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