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影节的临近,柏林的华裔面孔越来越多。
只因《盲山》进入了主竞赛单元,引得不少周边国家的华夏留学生相约而来。
自华夏本土特意飞来的媒体人也是数不胜数。
此时三国歌会预选赛的四轮淘汰赛也已经结束了,卞卿成为进入总决赛的七人之一。
至于云扶,不出陆安南所料,他倒在了第三轮。
“我过去柏林陪你吧。”
卞卿的声音跨越千山万水自话筒另一侧传来。
“不用了,你安心休息,好好准备决赛吧。”
卞卿不放心道:“明天就过年了,你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太孤单了啊。”
“不是一个人啊,大勇他们不都在这边吗,不用为我操心。”
情侣二人互诉衷肠许久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柏林电影节的开幕日在2月7日,这一天也是华夏的农历初三。
三国歌会的预选赛总决赛在2月10日,即农历的正月初六。
两者相差没有几天,卞卿如果匆匆赶来柏林,便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总决赛。
临近华夏的过年,柏林的市区并没有特殊的热闹氛围,酒店倒是特意给他们这些华夏住客在门上贴了对联。
“陆导,去唐人街逛逛不?”
孙大勇又一次敲响房门,问道。
“不了,你们去吧。”
陆安南倒在床上,笑着拒绝。
等人走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又一年了啊。”
望着窗帘缝隙中透过的残月,他轻轻呢喃。
回想穿越至今的八年时光,前七年都很平淡,唯有今年在遇见卞卿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他目前还搞不清这种变化究竟是好的,亦或是坏的。
得过且过吧。
他心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夜里十一点时,宋冬青给他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行字。
“我被他父母赶出来了。”
后面配了个苦笑的表情。
世人皆苦啊。
他摇了摇头,脑海中回想起身边的每一个人。
卞卿,老校长,苏巧儿,孙小川,燕妮,云扶,卞红缨,孙兴以及宋冬青。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完美的,如果能认清这一点,那么人们应该会少掉很多烦恼。
陆安南没有给宋冬青回电话,他认为对方此时并不需要简单的安慰。
但这一次,他判断错了。
宋冬青自杀了。
好在抢救及时,并没什么大碍。
陆安南赶到医院时,门口站着海因茨,病房里除了宋冬青以外还有一对典型的德国中年夫妇。
“陆,你是他好朋友,帮我劝劝他,拜托了。”
一看到陆安南,海因茨便朝他请求道。
他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血丝,自宋冬青出世之后他便没有休息过,此时只靠一股意念支撑着他继续候在门口。
陆安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轻轻扣了扣房门。
“请进。”
宋冬青声音沙哑着开口。
推门而入后,海因茨的父母看了陆安南一眼,微微点头致意后,他们离开了病房。
“你先回去休息吧,他今天由我来照顾。”
陆安南对着门口的海因茨说道。
“回去吧。”
宋冬青看向海因茨,对他说道。
海因茨点点头,随着父母离开。
“他们找你干什么?”
“很俗套的一些话。”
“比如说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他们的儿子?”
宋冬青被逗笑道:“倒没那么俗套。”
陆安南没在追问三人具体说了什么,而是坐在他的身旁,一边削苹果一边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回美国,安心工作,努力赚钱。”
“认命啦?”
“不认命又能如何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绝大多数人都不认同的事情,我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一个人就不能改变世界吗?”
宋冬青苦笑一声,“或许有,但我有自知之明,那个人绝非是我。”
“那你觉得我能改变世界吗?”
“你?”宋冬青看着陆安南,认真道:“我真觉得你能,但即便是你,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也是很困难的。”
“但我会尽我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些。”
陆安南突然一笑,将手中苹果放进嘴里嘎嘣咬了一口,咬完之后低头望着缺了一个口的苹果,挠了挠头抱歉道:“对不起,得意忘形了,待会再给你削一个吧。”
“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苹果。”宋冬青不关心苹果,而是认真地看着陆安南,问道,“你刚说的改变世界,准备怎么做?”
“好好养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见我是怎么改变这个世界的了。”
宋冬青半信半疑地看着信誓旦旦的陆安南。
两人紧接着又闲谈了许久各自的生活,直到太阳落山时,海因茨提着晚饭敲开了病房的门。
“好了,我也该走了。”
陆安南双手支撑在膝盖上让自己站起。
“我买了三人份的,一起吃完再走吧。”
海因茨挽留他,但陆安南笑着摇了摇头,临走前,他用手臂搭在房门上,对着病床上的宋冬青说道:“记住我跟你说的那番话,好好养伤,等我改变这个世界给你看。”
......
2月7日,柏林电影节如约而至。
开幕晚会上,陆安南一行人在红毯之上亮相,这是他们首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当得知为首的年轻人便是《盲山》的导演后,华夏的记者们纷纷涌了上去。
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陆安南,还不等靠近便大声问道:“陆导,请问您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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