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你喊我嘛？”后窜出来的那个少年，抹了一把嘴上的火龙果汁水呲牙问道。
“呃……”
见王川愣在原地，颜青扶额无奈道：“我弟弟。”
王川看了看颜渊，又看了看颜青：“颜青？”
“嗯。”
“颜渊？”
“嘿！是我！”
面前的两张脸上明明长着相同的五官，却给王川一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一个成熟稳重，一个俏皮捣蛋。
“老师竟然有个双胞胎哥哥，可这满满地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王川怎么看，都觉得眼前性格十分跳脱的颜渊与【立命】中那个返璞归真的复圣不是同一个人，甚至他都有些不愿承认，自己曾与这个臭屁少年有过一段师徒颜渊。
如果说将眼前两个少年的性格结合起来，倒是与复圣更为贴切。
“让公子见笑了，我这弟弟虽然顽皮了些，但却资质聪慧，未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颜青浅笑着，并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川见状轻轻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踏过那扇门，放眼望去，此时的国子监与几百年后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空气中都是飘散着同一种味道的墨水。
颜渊左蹦右跳，颜青在前领道。
“公子是来找老师的吧，这个时候老师应在房间，这边请。”
“多谢。”
几人沿着碎石小道一路来到历代圣人所住的房子。
于门前，颜青对王川微微施礼：“老师就在里面，公子请便。”
说罢，颜青转身喊了一声颜渊。
后者对王川挤了一下眼睛，随后与哥哥一同离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王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很怪，但说不出来哪里怪。”
摇了摇头，他暂且将怪异感觉压了下去，朝屋内毕恭毕敬施礼：“山外山大统领秦凡，求见宗圣。”
“进来吧。”
一道低沉且雄厚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王川闻言推门而入，却见一位肥头大耳，挺着大肚子的油腻中年坐在书桌前写着字。
他写字的时候，手伸的很直，比正常人书写时伸的都要直，因为他的肚子太大将书桌顶了老远，如若不伸直手臂费力去够，他手中的笔失落不到纸上的。
王川终于知道，临走时颜渊为何对自己挤眼睛了，原来是在告诉自己待会不要太惊讶。
短暂的鸦雀无声后，他急忙行礼：“见过宗圣。”
“若是这屋内还有其他人，你还会认为我是宗圣吗？”曾参未曾停笔。
“不会。”他如实回答。
“倒是坦率。”曾参停下笔，看不出喜怒。
王川上前一步，曾参将桌面上的纸旋转过来朝向他，上面赫然一个大字【往】。
“宗圣……”
曾参道：“儒家修行道路与其他不同，一朝成圣便可踏窥天入问虚而知天命。”
“一品三境嘛？窥天境，问虚境，天命境？”
“正是。”曾参言道：“此间天地，世人修炼的极限便是问虚境，虽圣人可知天命，却是不得入，止于门前窥探一二。”
“知天命，怪不得当初复圣会在二周目与三周目中做出不同的选择，更是曾言于梦中见过我，这便是圣人可触碰的天命境嘛？”
时至今日，王川才明确当初的复圣是何境界，与自己当初半吊子的窥天境不同，颜渊可是真真切切的圣人，未依靠任何外力而顿悟。
可越是看得真切，他越是心惊。
【立命】二周目中，触碰天命境的复圣都没有把握直接将黑雾泯灭，而是以性命为代价将其削弱，给他创造一个可以将其灭杀的机会，可见黑雾有多难缠。
而现在他将要面对的黑雾，较之【立命】要难对付数倍，任重人道远。
至于天命境踏入不得，王川倒是能猜测一二，他曾为道门天尊时，便已知晓天道有伤，或许境界受限，与此事有关。
“那这【往】字？”王川知道此字说的是自己。
曾参言道：“此字于昨晚在我梦中出现，我觉得这【往】有往生和回溯过去之意，你觉得呢？”
“呵呵，你直接念我身份证得了呗。”王川心里嘀咕一句，正色道：“或有此意。”
曾参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将纸折了起来，问他：“你今日来此，是以大统领身份，还是夜幕山弟子亦或者先秦皇子？”
“都不是。”
“哦？”曾参将自己的大屁股塞进椅子里，十分滑稽，然后笑眯眯看着王川：“说来听听。”
“他是宗圣吗？怎么一种暴发户既视感。”
不怪王川吐槽，实在是曾参的形象与印象中儒家圣人，不能说一点不像，简直是毫无关系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王川来此可是有事相求，即便想笑也要忍着。
“宗圣可愿相信我是往生者。”
接下来，王川将一周目中所发生的事全部告知曾参，详细程度，甚至比与叶永仙交谈时更甚。
听完他的话，曾参摸着肚子消化着庞大的信息，半晌后问道：“你真的会为了天下而舍弃帝位？”
“同样的话我也与叶永仙说过，倘若江河破碎，这天下姓什么又有何意义。”王川沉声道。
“你倒是看的透彻。”曾参闻言露出赞许的目光，紧接着笑道：“你既然有如此心境，有没有兴趣修儒道，比你那《长生诀》可是好上太多。”
王川哑然失笑：“宗圣就不要取笑我了，我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求学，而是想求宗圣帮助叶永摆脱黑雾的影响，令其重返问虚境，多一位问虚境我们的胜率也会多几分。”
闻言，曾参并没有着急答应，而是问道：“此事你可与天尊讲过。”
“不曾。”
“那便由我来与他沟通吧，说来此事，应由道门天尊处置，不过听你所说，天尊似乎不太行，事关天下，本圣便勉为其难帮你一次吧。”
王川闻言心中窃喜。
曾参摆手道：“不过不是现在，待你准备与其开战之前，再解除叶永仙身上的黑雾痕迹，从而出其不意，多添一分胜算，你觉得如何？”
“正有此意。”
王川也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太早解除黑雾对叶永仙的影响，黑雾那边难免起疑，谨慎如他说不定再也不路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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