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晚安
来到众人身后的是几名黑蛇骑士。
“黑蛇骑士，曾经隶属于坎瑞亚宫廷卫队，可如今他们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诅咒气息，还舍弃了所有荣耀的战斗方式。”解决掉这些黑蛇骑士以后，戴因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
“继续前进吧。”他道。
“别急，还有一个呢。”江暮也叹了口气，道。
黑蛇骑士·斩风之剑，曾经在坎瑞亚宫廷当中地位颇高的近卫军人，掌握着高超的剑术技巧，而今也遭受到了深渊的侵蚀。
这位曾经的骑士，现在正注视着戴因斯雷布，大概是往昔残存的记忆勾动了它仅剩的情感吧。
“漏了一个吗？”戴因起初还没有太当回事。
但当他转过身看向那位黑蛇骑士的时候，它又迅速地离开了。
“或许它认识你呢，也许你也认识它。”江暮故意道。
在提瓦特大陆，意志这种东西或许真的能击穿磐石，也能让人在五百年的诅咒中不可思议地保持着一份意识。
“……”
“如此绝望的灾变之中，本不应该诞生这种奇迹的……”
“还是继续前进吧，往那座城市的方向。”戴因轻呼一口气，没有再纠结那个奇怪的黑蛇骑士。
虽然心里抱着一份不切实际的希冀。
五人接着赶路，借助悬浮在空中的石块正式进入了那座倒悬城市的范围内。
前前后后又遭遇了两波黑蛇骑士。
其中的第二批黑蛇骑士似乎也残存着一些近乎不存在的意识，像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
而当它们击败了黑蛇骑士，看到了被他们藏在身后的，即将走向终结的丘丘人时，它们所守护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时又有一批黑蛇骑士围了过来，当它们几人准备应对的时候，刚刚在城外见到的黑蛇骑士又出现了。
它朝着那些黑蛇骑士嘶吼了一声，带着它们再次离开了。
“…哈夫丹……”戴因低语了一声。
“你…真的认识它？”派蒙问。
“他是昔日宫廷卫队中的年轻精英。”
“坎瑞亚灾变当日，我在赶往皇宫之前曾特地嘱托他……转告所有黑蛇骑士，不论如何，守护好坎瑞亚的人民。”戴因回忆起了往事。
“……”神里绫华心里颇有感慨。
诅咒五百年的侵蚀也没能彻底磨去他们的意志。
诚然它们并非神明，可它们一样足够伟大。
“虽然已经没了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说，你带出了一群优秀的卫兵。”江暮由衷地说道。
这种感觉你只有切身面对才能体会得到。
在这阴郁沉闷的破败城市里，无处不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而在这里的遭受诅咒折磨的骑士仍旧在坚守着，即使理智被淹没，可它们还在尽着自己的职责。
或许它们再也称不上是人类了，但它们仍旧担得起骑士之名，哪怕它们面目全非。
“呵，我很感谢你的认可。”
“五百年的时光也未曾磨灭那份意志，这也算得上是诞生自绝望的奇迹了吧。”戴因似乎低笑了一下，像是在讽刺，但也像是在自嘲。
“继续前进吧。”
很快，他们来到了这处遗迹最顶层中心的房间。
一路上随时可见无神的丘丘人，它们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呼吸是那样微弱。
水流声在死寂的倒悬城市中轻响，那是一处立于众人头顶的清澈水池，就连池水的流向也是倒着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诅咒被削弱的原因就是源自于它了，这池水似乎有着【净化】的效果。”戴因抬起头，他此刻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他的身体甚至在向他的大脑传达留在这儿的愿望。
“净化？那池中的水能将诅咒彻底净化掉吗？”派蒙急匆匆地问。
“不可能。”戴因否认道。
“为什么那么肯定？”派蒙还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保持着清醒与诅咒共存至今已有五百年，没人比我更了解它。”
“它是这个世界的因果级别的烙印，神明的诅咒甚至从位格上高于人类本身。”
“我能感觉到诅咒正在不断渗透我都一切，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并且可能在未来彻底取代我。”
“净化诅咒无异于直接焚毁身体的一部分，在那之前，你甚至连活下来都做不到。”戴因淡淡地解释着，这份令常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并不能让他的情绪有任何波动。
他早已看淡了生死。
“你的卫兵来了。”江暮收回了看向头顶池水的视线，转而看向了正在看着他们的哈夫丹。
在确认自己被发现以后，哈夫丹又走开了，只不过这次它似乎想让他们跟着。
“跟着它。”戴因说完便追了上去。
跟着哈夫丹，他们离开了倒悬的城市，来到了一处简陋的丘丘人营地，这里有一群呼吸微弱又紊乱的丘丘人，躺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枯草上，静候死亡的来临。
你很难想象一群平日中躁动暴虐的家伙在生命的终点却是这样脆弱。
即使是戴因看到了这一幕也有些沉默。
神里绫华默默地来到了江暮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点点的哀求。
江暮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
她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不管是在面对他，面对其他人和事，还是在面对眼下的丘丘人。
“小声点，让它们就这样在梦中离开吧。”说完，江暮摘下了戴在手腕上的手链，摘下了手链上的那朵五瓣花。
他将花放在掌心，轻吹一口气。
花香自掌心出升起、飘摇。
世界是很不公平的，所以我生来便不平凡，也无法感受你们的苦楚。
我能做的很少很少，倒是可以空谈未来要怎么怎么样，但那其实是一种很混蛋的行为。
所以现在，我仅借这朵不平凡的花，希望能在最后送你们一场好梦。
荧和派蒙明白江暮在做什么，戴因则是多看了江暮一眼，他不知道江暮这番行为的含义，但他感受得到江暮散发出的善意，戴因那一直坚毅淡漠的眼神中也有柔和一闪而过。
这也是他曾经在守护的人啊。
善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
丘丘人们的呼吸变得平稳了，看样子江暮的小花起了作用。
江暮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获得了些许安慰的神里绫华，又看向了睡梦里的丘丘人。
只此一次。
晚安，讨厌的家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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