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这种相似——也不太好说。
天底下的丑人，各有各的丑法，但是美人，总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自己和那乾元圣后毕竟也不怎么熟悉，只是在与何居正问剑的那段时期见过几回。
再加上乾元圣后和这小白狐都是狐妖一族，所以有些相似，想来应该也是正常的事？
云樱不知道苏渊的心中所想，还以为就是像她所预料的那般，因为上次入梦而导致的熟悉，便有些羞赧地开口：
“虽不知公子所谓故人是谁......但奴家在见到公子的时候，也的确有种熟悉感，原先未曾开口，只怕唐突了公子，如今见公子言明，才将心中所想告知......”
“姑娘也对在下有熟悉之感？如此说来——世事当真奇妙......”
可能是因为这所谓‘冥冥中的熟悉感’导致，三人的距离被拉近了不少，言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后，当苏渊故意问出两人来历时，云樱见时机差不多成熟，终于决定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
只见她望向苏渊的美眸中，露出一丝哀容，将自己和青韵的‘遭遇’娓娓道来。
“公子，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方才举止之中却叫我明白，公子定然不是恶人......”
“不是我姐妹二人不愿意透露来历，实在是......”
“我姐妹二人，自幼起便被歹人拐走，那歹人将我们抚育长大，见容貌尚可，便意图卖与富贵人家，做那......双花妾，供人享乐。”
“数日前，那歹人多半是定好了买家，便带着我们姐妹启程，途经此地......”
“其间自有一番波折，但我姐妹二人......迫不得已，设计取了他的性命，这才逃出魔爪......”
言语间，如泣如诉，那双令人怜惜的美眸中闪着泪光，叫人恨不得当场拥之入怀，好生怜爱。
“如今我们姐妹举目无凭，漂泊无依......但毕竟手上沾了人命，公子若是要报官将我们捉拿，我们也绝无怨言，毕竟总好过被人当做玩物供作淫乐......”
“可若是......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愿携舍妹，入公子门下作侍，照顾公子起居行止......一切皆由公子定夺。”
说完。
也不看苏渊。
而是侧过脸去，任由两行清泪，映着火光淌下。
云樱身旁，青韵此时也是红着眼，小琼鼻时不时抽动一下，那番模样，甚至可怜。
“原来如此。”
在两人说完后。
苏渊微微皱眉，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
“竟是从小被歹人掠走......如此说来，你姐妹二人当真可怜......”
“按照乾元律法，‘诸掠人为奴婢者，绞’，那歹人犯下此事，本就该杀......你们也莫要太过自责。”
“至于做我侍女......再过几日，我便要去河西郡求学，住在书院中行动多有不便，本就打算买下一院自住，再招几名丫鬟、书童......”
苏渊还没说完，云樱便自告奋勇：
“公子，那歹人养育我们长大，常说‘知书达理且貌美者，价最高’，所以奴家也算是略通书文，若是公子愿意，丫鬟书童，我可一人兼之......”
在红玉楼的时候，云樱，无论是百家之学，还是余者，都略知一二，说是略通书文，没有丝毫问题。
不过青韵嘛......除了某些话本小说外，其它一律不感兴趣。
此时只能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
“如此说来......可倒是可，就是怕轻贱了二位姑娘......”
“公子愿意揭过我姐妹二人罪事，已是万恩难谢，愿意收我二人为侍女，提供吃穿用度，更是无以回报，何来轻贱之说。”
“更何况......我姐妹二人无凭无依，若是公子不收留，也无处可去......”
闻言。
苏渊略作思索，终于同意。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说......不过说是侍女，倒是不用签订身契，若是日后有了营生的手段，可随时离去，这样如何？”
听闻此言。
云樱的心中怦然。
但脸上却只表现出一副绝处逢生的欣喜与感激，拉着青韵与自己一同朝着苏渊拜下：
“多谢公子！”
......
是夜，疾风骤雨，时有雷霆落下，轰然作响，惊起树上栖鸟。
古寺中，火光摇曳间散发着驱寒的暖意，与外头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方天地。
借着火堆，云樱和青韵将先前湿漉的衣服烤干后，只将各自的亵衣亵裤穿上，至于外衣，则是与干草一并铺开在地。
如此一来，虽说有些简陋，但却也能勉强算得上是床。
“公子，该就寝了。”
云樱来到苏渊身旁，柔声提醒道。
只是火光映照之下，让人不好察觉她那通红的脸颊。
苏渊看着那地上的‘简陋衣床’，摇了摇头：
“不过是将就一夜，和衣而眠便可，何必如此讲究......”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云樱红着脸打断；
“公子愿意收留我们姐妹二人作为侍女，云樱心中感激不尽，立誓要将公子照顾周全......”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
......
在那简陋的衣床上躺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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