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将所有的伤痛-双倍奉还。
然而……
“歌儿,爹爹在这。”父亲的轻声话语,让我暂时恢复了理智。
我看着父亲一身红衣早已破烂。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也早已浸透了他的整片衣襟。
而他却依旧那般温柔地看着我。好似下一刻他便会笑着对我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爹爹,你说过你会陪着歌儿的,歌儿只有你了,我不要…不要再失去你了。”
看着父亲的靠近,我体内的杀戮之气还在不断撞击着我的内腑。
直至,父亲的怀抱,让我彻底恢复了神志。
我完全倒在父亲的怀里。
可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更让我感到不安和害怕。它控制着我的大脑。让恐惧一点一点侵蚀我的意识。
我知道,我抓不住这一切了。
父亲抓住我的肩膀,我看着父亲被血水染得模糊的面庞。
我眼眶里的泪水,随着父亲身上的血水一同止不住的落下。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歌儿,爹爹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总不能,老是…赖着我这个老头子吧。”
看着父亲冲着我笑,我的心就像有一把刀在刺,反复的刺,无休无止……
害怕~~
从未…那般害怕。
即使是如今,那种恐惧都会让我瞬间崩溃。
而当我想要答应父亲的时候,面前一股强大的压制向我飞来。
是那把剑,封辰剑!
“不,爹。”
我看着父亲在我面前一点点下坠,我撑不住他了。
他,跪倒在…我的面前。
那一刻,我张着嘴嘶声力竭的大喊,我拼命地抱着父亲,可是父亲的身体却越发的冰冷~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跪在父亲面前,满手全都是父亲的血。
可是,我却还希望下一刻,父亲还会站起来,摸着我的头,如往常一样对着我笑。
‘如果爱我的人,会为了护我而死,那我宁愿,被世人厌恶,不愿再有人爱我。’
父亲支撑着身体,用他最后的一点灵力,燃烧其魂,在我的身体里加注了一道金印,最后将我一把推开,为我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我拼命地想要挣脱,可林子默拦下了我。
那一刻,我知道,以后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看着父亲死在面前,那种无能为力,让我永远痛恨,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也痛恨极了那段时间的荒度。
为什么?我们?永远都不配活在这世间,没有人愿意在乎如今,错了永远都是错的?
那日的最后,我被林子默救出,我没有时间痛苦,更不允许自己的懦弱,我没日没夜的修习。
终是辜负了父亲对我的期许,步了妄域族人千年的后尘。
五年后,我卷土重来,一身红衣出现。
自此世间便再无安歌。
我回来后以最快的速度杀光了当年参与围剿妄域的宗门之人。
那一日,我站在血泊之中,看着遍地尸骨。
那一日的宗门一如五年前的妄域,废墟之上的是他们的鲜血,这是他们应得的~
看着那一切,鼻尖嗅着我最爱的味道,嘴角不断上扬,只是心里不自觉的苦涩,又是为何?
“爹,娘,歌儿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回来好吗?歌儿好累,歌儿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同你们讲,歌儿将妄域护得很好。你们回来,回来!好吗?歌儿,真的……真的很想你们。”
那一日,最后的嘶吼用尽了我仅剩的力气。
“只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见你们了……“
眼前一阵眩晕,我再也支撑不下了。
只是下一刻他出现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他。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竟让我忍不住想要去依靠他?
“你是?”
我看着那个人,他穿着破烂,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脸上被雨水打湿还混沾着泥土,十分邋遢。
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半分血迹!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那时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那时杀我,最好不过!
而那时的我,也确实…没了什么求生的欲望。
如果?那时死了便是真的死了吧!
而这也是我那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我为何?要杀你?”
一句反问,让本来心如死灰的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妙。
渴望?可那时,自己在渴望些什么?是救赎?还是希望?
“你?叫什么?”
我站起身,离开他的臂弯,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又象征性的抖了抖本就破烂的衣衫。
“厉-星-阑。”
男子一字一句对我说,他的声音很好听,虽带着份清冷,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希望。
“厉星阑?”
听到他的名字,我不由的重复,心里也好奇的想要清楚他的模样。
我伸出手,将他那碍事的头发理到一旁,而他对我的动作也并无反感。
我撇开他的头发,看到了这世间足够干净的一双眼睛,让人迷离,直至今日。
还记得,父亲口中的娘亲,被他形容最多的便是纯净。
只是不知这个叫作厉星阑的男孩,是否也有如娘亲一般的善?
“尊主,已清理干净。”
林子默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而我又不得不…再一次走向黑暗。
“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
环而四周,伊离开之时,眼底总还是满怀落寞。
林子默只看了一眼伊身旁的厉星阑,便很快移开了视线。
伊如今报了当年之仇,也就代表她再也无法回头。
她封住了妄域,不让妄域中人随意出入。
自此,世间再无妄域,也再无安歌,再也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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