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还是没死？
盛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里却都是浪涛奔腾的声音，不绝于耳。
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打不开。
四肢百骸又开始疼了起来，不是那种放射性的钝痛，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碾压了似的那种无力的痛。
盛影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死了，这地方就是地狱。
直到耳边浪涛的声音渐渐变弱，她听到了窃窃私语声：“主任，她还怀着身孕呢，这咋办，有些药也不能替代？”
“联系上家属了吗？”
“警方查到了，说他们俩都是孤儿，没有亲人。不过女方刚离婚，是凌氏集团董事长的前妻，应该是可以联系上凌家的人，就是不知道人家管不管。”
不，不要联系她！
盛影吃力地挣扎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动没有，反正在很用力地挣扎。
而后又听到有人在喊：“主任你看她的眼皮动了，心率也很快，是不是要醒了啊？”
“我看看！”
旋即，盛影就觉得自己的眼皮被人支开了，一束光亮刺进来，她瞬间觉得眼睛好疼。
与此同时，混沌的神经瞬间清明了不少。
盛影觉得自己好像能动一动了，只是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
她想起之前黎院长说的，她有可能会瞎。
“盛小姐，盛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盛影吃力地看了许久，才勉强看清楚这医生的样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我……”
一开口，盛影的嗓子沙哑得像是破掉的风箱，沙沙的。
边上的助理医生连忙给她喝了一口水，她润了润嗓子才又问道：“医生我哥呢，他怎么样了？”
“亏得是抢救及时，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目前人还在昏迷中，应该也快要醒来了。”
盛影放下心来，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又缓了片刻，才又很严肃地道：“不要联系我前夫，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有什么需要签字的，我自己来就行。”
凌承知去国外是忙生意的，她怎么能一再去打乱他的生活节奏？
医生道：“是这样的盛小姐，你情况比你哥要严重得多，身体多处软组织受挫，再加上溺水太久，腹中的胎儿应该是受到不小的影响，我们的建议是拿掉这个孩子，你的意思呢？”
盛影一怔：“要拿掉孩子？”
“最好是拿掉，否则极有可能导致婴儿出现脑瘫，亦或者是别的先天性问题，以后也是个大麻烦。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医生的建议从理性出发，很中肯，与其生一个有先天问题的孩子，还不如早早处理掉。
不然等生出来发现情况时，那就已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且这个孩子本就有问题，盛影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拿掉。
现在倒是有了借口，可以下定决心了。
可是，这是她和凌承知的孩子啊，拿掉了，她和凌承知什么牵绊都没有了，彻彻底底。
她犹豫着道：“医生，现在能查出孩子大脑是否受到影响了吗？”
“暂时还不能，他太小，至少要等五个月后才能检查大脑。不过……五个月后太大了，如果孩子情况严重，你又决定不要，那是要引产的，你的身心都会比现在更加痛苦。”
“我……”盛影愣了很久，“医生，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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