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里，大家有说有笑的说话。
平时他们不敢，不过马上就过年了，大家胆子大了一些。
秦河如没有搅兴。
这时，门外有人喊他。
秦河如看过去，顺便回了一声。
“好，我马上过去。”
说罢，站起身子往外走。
走到门边时，又转头嘱咐道：“小声一点，别乱跑。”
然后他才去往王富贵那边。
笃笃笃。
敲门之后，他才推门而入。
“小秦，你来了啊。”
里面只有王富贵一人。
秦河如咧嘴一笑：“科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富贵说道：“没什么大事，厂里给我们采购科买了一些年货，叫你过来是让你拿过去发了。”
“你去叫点人过来抬吧。”
顿了顿，他教导着：“对了小秦，忘了和你说了。”
“除了厂里硬性发放的东西之外，其他额外的东西，在发放给个人时，全看你自己来。”
“一碗水端得太平，不好；端得太偏，也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河如不傻。
王富贵说的，他不加思考就能明白，何况之前张副科长就和他说过这些。
“我明白。”当即他立马回复。
“明白就好。”王富贵欣慰的点了点头。
越看秦河如，他就觉得越顺眼。
不像朱老二一样，经常需要他把话说得太白才明白。
秦河如走出去，快步回到三组。
“那个……”
“算了，陈建强，胡大兴，二麻子……你们几个人出来一趟。”
本来他是记得三组所有人的，只是不熟悉的缘故，以至于突然间他忘记有些优秀员工的名字了。
下意识的，他把这几个人叫了。
被念到名字的几人，纷纷站起身。
不同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不一样。
陈建强高兴，其余几人忐忑。
秦河如没和他们废话，说了声跟上之后，往王富贵那边敢去。
脚步声，令王富贵抬起头。
他乐呵呵的说道：“在那边，过去抬吧。”
秦河如挥手。
他身后的几人马上上前去抬东西。
两个桶，还有几个袋子。
他们把东西抬出去后，秦河如才说话。
“科长，那我去发东西了？”
“行，去吧。”
王富贵说道。
“等下。”
刚说完，他急忙叫停秦河如。
后者疑惑看过去。
王富贵说道：“发了东西，等到了中午就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下午不上班了吗？”秦河如问道。
“他们不上，你要上。”王富贵慢悠悠开口。
“行，我知道了。”
秦河如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三组。
当他回到这儿时，就听到许多惊叹声。
“天啊，厂里又发东西了？好像这几年都没发吧，怎么突然间今年就发了？”
“什么叫又？刚刚那个红枣是咱们科长自己掏钱买给我们的，不是厂里发的，这个应该才是厂里发的。”
“啧啧，还是鸡蛋，呦，还有饼干，这下我儿子有口福了。”
秦河如施施然走进去。
“科长。”
“科长。”
围着东西的人见到秦河如，都叫了一声。
秦河如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
“这的确是厂里发给大家的，还是老样子，排好队。”
接着，他指了指陈建强。
“建强，你过来帮我发吧。”
陈建强大喜。
这句话，明显是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有的人没觉得什么，有的人羡慕的看过去。
等大家排好队后，秦河如望着桶里的鸡蛋，皱起眉头。
刚刚忘记问有多少鸡蛋了，现在好了，连一个人发多少都不知道。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先保守发。
“先每个人发三个鸡蛋，多了的等下再说。”
两个桶，装的鸡蛋也不少了。
“好嘞。”
陈建强将手探入桶中，摸到鸡蛋时，他咋咋呼呼：“这鸡蛋是熟的呀，我以为是生的呢。”
排着队的人议论纷纷。
“熟的？那不扯犊子了？我还想着拿回去等到过年那天在吃呢。”
“熟的好啊，我刚刚还担心路上不小心弄坏了呢。”
他们说话，并不影响陈建强工作。
一个人三个鸡蛋。
秦河如盯着三组里的人。
他担心有人耍滑头，来第二次。
好在，有他监视，没人敢那么做。
一个人三个鸡蛋，桶里仍旧有一些。
秦河如又让陈建强每个人再发两个。
即使如此，也还有一些。
这不由得让他感叹，不愧是油水最充足的采购科。
其他部门，没准连鸡蛋都没有。他这里倒好，一人五个鸡蛋还有多余。
剩下的一点鸡蛋，秦河如没有让陈建强发放，而是去发饼干。
饼干就没有鸡蛋那么多了。
一人发了一包后，只剩十来包，明显不够发第二次。
到了这里，秦河如叫停陈建强。
而后看向大家。
“这里还有一些鸡蛋和饼干没有发完，但是不够每个人一个或者一包了，所以我决定，把剩下的东西奖励给去年采购最优秀的人。”
三组的人听到这话，有忧有喜。
高兴的，自然是那几个一级科员。
秦河如环视一圈后，不紧不慢出声：“这里说的并不是采购金额最高的，而是每个月超出指标综合最高的。”
有人面露茫然之色。
见此，秦河如只好耐心解释。
听完，大家脸上的表情忐忑而惊喜，开始回忆自己每个月完成采购指标后，有没有继续采购。
秦河如见众人沉思，不禁笑了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种。
如果论采购金额最高的，那毫无疑问是那些一级科员和二级科员。
这未免有失公平。
可要说只算超出采购指标的部分金额，就显得公平许多。而且，这有利于明年的采购。
在有奖励之下，即便有人完成了当月采购指标，也很可能会为了奖励继续采购。
如此一来，三组的采购指标就能完成，秦河如他自己能拿到的好处也会增多。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
“陈建强，许岸英、刘佳佳、郭平……你们几个出来。”
他念名字的这几人，都是去年较为优秀的，即使完成了采购指标，也会继续采购一些物资。
不像其他人，卡得正正好好，有的甚至直接没达标。
“一人拿一个鸡蛋，还有一包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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