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胤禵一副慷慨激昂，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知道的是要娶媳妇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断头台上，这种宁死也要去四个漂亮媳妇儿的行为，不值得被提倡。
既然已经答应了，康熙只得带着同情的眼光看了胤禵一眼，道：“既然你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朕就成全你。说说吧，准备立哪一个为嫡福晋？”
按照刚刚打好的腹稿，胤禵道：“回皇阿玛的话，可不可以只立侧福晋，暂时不立嫡福晋？”
康熙听着这个有点不合规矩的答案，有种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与其四选一，打个半死，不如先保持平衡。
要说苟，还得是胤禵。
把明太祖朱元璋的战略思想，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么严肃的九字方针，给整到娶媳妇儿这件事儿上来了。
不过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尽如你意，康熙道：“这些身份背景你也都知道了，都立为侧福晋，你觉得这事儿行得通吗？”
听到康熙的反问，胤禵确实觉得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看着这些人选，明显都是为着皇子和亲王世子嫡福晋的位置准备的。
自己却想瞎了心，四个都立为侧福晋，确实有点想桃子吃了。
但是要说放弃，那也是不可能放弃的。
毕竟自己重活一世，已经首先放弃了大位，要是连娶个漂亮媳妇儿这点也放弃的话，干脆就躺平吧，啥也别干了。
男人嘛，赚那么多银子，不给自己家的漂亮媳妇儿花，还能用来干嘛，生个小的吗？
可惜呀，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旧社会，只有点银子，还真的不能为所欲为。
一时之间不可得，就先退一步。
胤禵拿定主意之后，开口试探着道：“不知皇阿玛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教教儿子。儿子的终身幸福，现在可全都托付给您了。”
其实这事儿，要是直接下旨，也不是不能办了，但是后遗症有点大。
每三年一次的大选秀女，并不是只为了从八旗待嫁的适龄女子中，选出十几个妙龄少女进入后宫，或者给宗亲立福晋。
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掌握八旗女性人口和思想动态，以便及时纠正可能出现的偏差。
同时也可以通过联姻，来调和或者激发，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矛盾。
平衡之道，一阴一阳，咱们从来都是很专业的。
这次康熙确实有点犯难了，这强扭的瓜，不能说是不甜。
但是强扭过来的，总归是会产生一些矛盾和损伤。
联姻本身是一件好事儿，但是不情愿的话，难免出现不好的结果。
念及如此，康熙只得摆摆手，道：“这事儿朕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朕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下旨。不过这事儿，朕干不出来，你也不会接受。还是等晚一点找你皇祖母和母妃出出主意吧。”
胤禵只得暂时作罢。
转念想起来，那几家粮商的问题，开口道：“皇阿玛，儿臣和四哥刚从佟府坑了一大笔银子，这对佟佳氏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康熙斜睨了一眼，有点揶揄道：“哟，这还是咱们豪气冲天的十四阿哥吗？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担心上了。”
胤禵有点不好意思，道：“儿臣这不是担心，因为儿子这点小事儿，耽误皇阿玛的大事儿嘛。”
康熙道：“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没这么大的影响。”
“就说这鄂伦岱吧，这是朕的亲表兄弟。他的脾气乖张刚愎，又屡教不改，当年舅舅还在世的时候，甚至上表请求朕杀了他的这个嫡长子。但是，朕又能拿他怎么办呢，只要不是谋逆弑君之类的大罪，朕能杀了他吗？”
“再说这佟国维，这是朕的小舅舅，现在不也是捞银子捞的飞起。朕不照样支持你和你四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朕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帝王权术，从来不是非黑就白。该杀的人多了，关键是有几个能用，能为我所用。”
胤禵点了点头，道：“儿臣明白了，该赚的银子，必须赚到手。”
正待继续说点什么，一旁侍立的李德全，见有个小太监，仿佛在门口往里探了一下头。转过来向康熙躬身请示了一下，然后就走出了殿门。
不一会带回来一个小太监，跪在大殿门口。
自己附到康熙耳边道：“皇上，奴婢刚接手下来报，四大恒有人打南边回来了。而且，看样子是疾驰而来。”
康熙没有多问，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
抬手指了下胤禵道：“你四大恒的人从南边回来了，粮食的位问题应该是有消息了，你去办吧，朕就不管了。”
说罢便开始批阅奏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胤禵知道这是一种明显的信任，康熙派人盯着自己和自己的产业，这是在预料之中的。
但是直接这么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一点都不瞒着自己，这就有点意思了。
躬身告退之后，胤禵立刻出宫来到四大恒，打开急递过来的书信，立刻就兴奋起来。
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个好结果了。
也不召见来人，直接到户部找到胤禛，道：“四哥，弟弟的人已经从南方带来好消息，粮食不日即将到达天津卫。第一批次有六十万石，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运送过来。”
胤禛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地拍着胤禵的胳膊道：“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这就安排人手在天津卫组织粮食运输的问题，从北运河直接到通州官仓。”
“十四弟呀，你是不知道，最近咱们粮食越卖越多，但是粮价却越来越高，可真是把心越提越高。倘若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这口黑锅扣在脑袋上，可够喝一壶的。”
拍拍胤禛的背，胤禵说道：“四哥这下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按照他们推算，顺利的话明后两天就会到港，到时候咱还有的忙一阵。”
胤禛答道：“忙一阵到时不怕什么，更何况这是好事儿。”
然后接着问道：“我已经收到陈大人派人送来的口信，这次名单上的人都从严处置了。十四弟，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大了？”
胤禵想到自己已经连续被告了黑状，冷笑一声道：“大吗，四哥？这才哪到哪，这才热热身，好戏还没开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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