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倒出酒水的那一刻，熟悉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是？”秦枫瞪大双目。
柳元笑道：“是否从未闻过如此酒香？这可是神工坊前不久刚开办的酒坊，酿出的酒水。
味道醇厚，回味悠长，哪怕比起摘星楼的醉生梦死也是不遑多让。
此酒分为好几个品级，而且每月都是限售，若非我与神工坊的元斋有些交情，这最上等的酒水，即便有钱也买不到。”
“这酒是不是叫做仙人醉？”秦枫问道。
“嗯？你知道这酒？”柳老爷子神色好奇，一旁的柳天禄也是侧目望来。
秦枫嘴角一扯，能不知道嘛，这酒水就是他让神工坊酿造的。
而且元斋老爷子果然信守承诺，每月限售不说，原酿未稀释的酒水也是严格把控。
这柳爷爷所谓的最上等酒水，秦枫一闻便能知道，充其量也就是第三等而已......
“其实晚辈带了一些礼物，便是这仙人醉。”秦枫有些尴尬，然后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三坛原酿。
这样做可能会让柳老爷子与元斋的交情出现一些问题，可是没有带其他礼物的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见到酒坛的柳元与柳天禄眉头微挑，仙人醉这等佳酿出售都是按酒壶贩售，还从未有人买到过坛装的酒水，而且还是三坛！
再加上秦枫先前从未来过奉天城，所以柳元和柳天禄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这小子被人骗了。
但这到底是秦枫第一次来柳府拜访，为了照顾对方的自尊心，柳元和柳天禄心照不宣，都装作不知道一般。
“你的心意我便收下了，将酒坛放在一旁便是。”柳老爷子捋了捋胡须笑道。
“既然都拿出来了，爷爷和爹不妨尝一尝。”
“呃......”
秦枫也没在意到二人神情，直接提起一坛酒水放到了石桌上。
随着酒坛的封条开启，浓郁的酒香瞬间充斥在别院中，让人流连忘返。
这酒香比酒壶中的还要醉人！
“这真是仙人醉？”柳老爷子诧异出声。
“自然是真的。”
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原酿，秦枫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柳元与柳天禄端起酒杯，仅是一口便让他们惊为天人。
这酒水的品质，哪怕是醉生梦死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放下酒杯，柳元饶有兴致地望向了秦枫：“晋阳城出现龙脉，神工坊的元老爷子曾经受命，去搭建镇龙碑与护城结界。
回来之后，神工坊便重新造起了酒坊，酿起了这仙人醉。
有消息称，摘星楼的幕后之人曾经想要获得这仙人醉的酿制方法，没有成功，便退而求几次想寻求合作，依旧被元斋那老家伙给拒绝。
而拒绝的理由倒是耐人寻味......”
柳元手指轻点石桌，意味深长道：“那老家伙说，他们神工坊也只是在替别人酿酒罢了。”
到底是活过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一些线索联系起来，便寻到了真相......秦枫如实回道：“您猜的不错，让神工坊酿制仙人醉的人正是我。”
柳老爷子开怀大笑：“凝霜之前寄回的信中，便多次提到，你是一位经商奇才，我原本是不信的，毕竟你那父亲......”
话音顿了顿，老爷子话锋一转：“看样子，你并不像你的父亲，确实颇有经商的头脑。
而成功的商人，往往为人奸猾，处事圆滑，你能有这本事，我很欣慰。”
秦枫面色一僵，老爷子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你不必如此神情，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此番回到奉天城，你将踏入浩文院中，而朝中那些文臣，多是出自浩文院。”
要知道，当今最大的文臣天监国师，便是浩文院的院长！
“你将来也会入朝为官，为官者，自当刚正不阿，可在这等朝堂，若是没些心思与手腕，只会被旁人打压，泯然众人。
只有比那些小人更加奸诈，才能立足于朝堂之上，你可明白？”
秦枫点了点头，老爷子这是在提点他。
便宜师傅也曾经与他说过类似的话，迂腐的人入朝为官，斗不过满朝奸臣，正直的人带兵打仗，也只会捉襟见肘。
这个世道，向来如此。
见秦枫领会了话中之意，柳元又提及了舒凉城一事：“那一夜的凶险我已听说，你布下隔绝死气的阵法，以雷霆正气灭杀城中数千尸鬼......”
数千尸鬼，有这么多？
秦枫心中诧异，当时他只想着布下隔绝死气的阵法，拯救舒凉城，所以也并未在意到这些。
此刻从旁人口中再听那一战，只觉得自己确实非常牛逼！
“传闻与实际情况还是有些偏颇的，其实那一夜城中尸鬼......怕是要数以万计。”秦枫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着。
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当事人在，吹一吹牛也是无伤大雅。
可柳元与柳天禄是何许人也？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们。
“你这信口开河的本事，确实适合当官。”
“额......”
待到秦枫离开之后，柳天禄问道：“浩文院中派系众多，父亲为何不与他提前说明？”
“我原本叫他来此便是这个目的，可是看到这小子后，我却不想再去给他规划未来。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不是吗？”
柳天禄点了点头，老爷子这是对那小子寄予了厚望。
撇头看向三坛仙人醉，柳天禄说道：“这里有三坛酒，我拿走......”
话音未落，柳元大袖一挥，三坛仙人醉不翼而飞。
“你要说什么？”
柳天禄沉默片刻，抱拳告辞离去。
......
在柳府用完膳之后，秦枫终于可以摆脱社牛丈母娘的刨根问底。
柳府大门处，老司姬阿婆出来送行，她从怀中掏出一份药方，递到了秦枫手中一脸郑重道：“姑爷，身子虚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读书人到底比不得武夫，身子骨没那么硬朗，所以更要注重调理。
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只要按时服用，效果立竿见影，您不妨试试。”
说完，也不等秦枫反驳，阿婆留下药方，便扬长而去。
秦枫望着手中药方，再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对读书人深深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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