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村,陈家。
老爷子叭嗒抽着烟袋,看向大儿子和大儿媳,语气沉重:
“老大,老大媳妇,
老二数月前战死,他是代咱陈家服的兵役,
他家易娃是咱家三代唯一男丁,马上就满十五岁,怎么栽培咱们也说过几次。
如今世道乱,咱老陈家要想传下去,总得有个出人头地的。
老大你和媳妇商量下,把你家二丫头送到镇上王员外府去,她的身价银直接送到镇上武馆,让易娃子去学武,学成算祖宗保佑,若是不成,哪怕他被征去兵役,也有把力气防身。”
老大和儿媳都是种地的,风吹日晒才四十来岁就老的像五十多岁,干了一辈子农活也没能攒下二两银子,心里深知世道难活,
此时老大也叭嗒一口烟袋,眉头锁成川字,最后叹气应下。
大儿媳则眼睛抹泪,但也明白小叔子为家里的牺牲,只能点头哽咽答应。
回去后,左厢房传出母女二人的嗷嚎大哭声,
“呜呜,娘,红儿不孝,后面不能给二位养老了!”
二丫头陈红,才十三岁,却十分懂事,听到要自己要卖给镇上大户,心中尽管万分委屈,却也没有大闹反驳,
她也知道,陈家要想崛起,总得有一个男丁支起家业。
下午,陈家老大带着二丫头到镇上先找了牙人,后到王员外府上过了手续,又去了趟镇上唯一的武馆交了银子,这才往家走,
路过沽酒的小店,他心头有愁绪想喝上一杯,终究没舍得买。
....
傍晚,陈易割了一天的麦子,回到家中,数着今日的几个铜板,盯着脑海中的面板,
【割麦:熟练(32/200)】
割麦技能熟练,每日能割出十大梱,赚10个铜板,比其他麦客要多出2、3个,
预计今年割完,冬天再做些其他活,明年待割麦技能达到小成,再割一夏天的麦,
攒够的银钱距离学武的十两就差的不多了。
两月前,陈易听到服兵役的父亲战死的消息,精神动荡之下,觉醒了前世记忆,并激活了熟练度面板。
消化掉前世的记忆之后,陈易顿时不想再当一辈子农民了,
犁头、龟裂的田垄,被征修河堤的民夫,漏雨的草屋,喇嗓子的粗粮,甚至连擦屁股的树叶,每一样,陈易都受不了,
这方世界是武道世界,林中有大型凶猛野兽,城里有一拳能打穿岩石的狠人,
飞岩走壁、一苇渡江不是传说。
这里,武者的地位极高。
那时起,陈易改志要走武道之路,他虽穷,但有熟练度面板在,计划两年之内攒够银子入武馆问题不大,
到时候他虽然已经17,筋骨已经长成,学武晚了些,但有熟练度面板在,相信学个小成不是问题,后面小心谨慎些过日子,这辈子也能当个富家翁,总好比三天两头没有饱饭的农民强。
“易娃?在家呢?”木门吱呀响起,黝黑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大伯,您坐,我给倒水。”陈易起身。
“不坐了,就和你说一句,明天早起别去麦场了,收拾好衣服,跟我去镇上武馆,我已经给你报名了。”
“真的?!”陈易惊喜起身,“可是父亲的抚恤金下来了?”
“银钱的事你就别管了,后面只管认真学武,咱老陈家将来也有个指望。”
大伯说完,转身推门出去了,背身处,他又叹了口气,
老二战死,抚恤金多少银子他根本不知道,传到他这,只剩下一句话:免去今年的杂税。
连粮税都没免,一两银子都不值,他不信人命这么轻贱,也不知道这打仗的死人钱被哪层给刮走了,以后有的选,老陈家的绝不去服兵役。
屋里,陈易听到消息后兴奋不已,能早两年学武,自然是极好,
习武要趁年轻,人到了30岁左右便是气血巅峰,再想上进,气血不足,武道很难了,除非有其他际遇。
陈易哪怕有挂在,但也怕夜长梦多,这方世界人命真的不值钱,早两年长本事,就早两年安身。
陈易兴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穿了套最体面的衣服,
洗的发白、膝盖磨的发透的黑裤子,上身是袖领发黄的麻布汗衫,脚踩黑色步鞋,两个大脚指处昨晚用线补上了厚厚的洞。
驻拐杖的爷爷、大伯母都出来相送,
“大伯,二妹呢?”
陈易诧异,他去镇上习武,二妹竟然没有来送?
大伯家两个女儿,大姐前年出嫁了,二妹比陈易小2岁,他俩玩的最好,
“二丫上工去了,别等她,咱们走吧。”
“哦。”
陈易回头望了两眼,然后才不舍的跟大伯一路往镇上走去。
十几里路,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
一路风尘仆仆,脖子上留下汗水混着灰尘的沟壑。
到了镇上,酒肆、车脚店、沿街叫卖、山货、鱼货店等一下子热闹起来,
“小伙子,来两个新鲜的肉包子不,只有两文钱一个!”
陈易摆手拒绝,脸上并未有乡下人进城的怯色。
此地虽说远不及前世,但比陈易常年种地的乡下要热闹不少,
加之能来习武,陈易心情大好。
大伯一路闷声,将陈易送到镇东头的一个大院子外。
【镇东武馆】
名字朴实无华。
“易娃子,到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入门学费和半年的食宿,剩下就靠你自己了,学成就早些回来,家里还缺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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