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西京北城门外。
大周三公九卿,位列三公之一的大将军李绍远回京,并非是旌旗连空,浩浩荡荡的局面。
出城迎接的官员除了一位掌管外戚勋贵的宗正外,为大将军接风洗尘的,只有李家寥寥数人。
李绍远在回京之前特意先行送达了一封密信,大周尚在蓄养国力,一切事务从简就好。
故这西京城外,不热闹。
同李文赋一同迎接的,还有将军府的幕僚,陆参。据说在李绍远跟随大周天子打天下时,就跟在身边了。
是位功臣。
不过李文赋总是琢磨,幕僚算是文官,一直在他爹身边上战场的,不曾丢了性命。
是不是也会点武?
找机会得想个法子试探一二。
小雪过后,天寒。
李文赋双手藏入袖口中,问道:“听说我爹这次直捣黄龙,不仅打服了漠北蛮子,还缴获了一件极好的兵器。”
陆参乐呵一笑,“公子莫不是心动了?”
李文赋不置可否,忧愁似的感慨道:“刚夸了海口,逞了威风,没件趁手的兵器怎么行。万一输了,让人笑话的是李家。”
陆参看向李文赋,公子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坚毅。
练剑一事,若非公子生来孱弱,体内经脉症结颇多,不然将军不会放任公子游手好闲。
在大周,将门之后不习武,总要教人嗤笑的
陆参问道:“公子是顾及李家的颜面,才与人起了争执,才愿意练剑的?”
李文赋忽而一笑,“为自己,还是为李家,有那么重要?我只是不愿看见我爹厮杀一辈子得来的功绩,让我败家完了。”
膏梁子弟非是纨绔。
读书尚且讲究十年寒窗,练剑练武再累,难不到那里去。
顷刻间,有一声马蹄声传来,继而仿佛是有万马奔腾的阵势,伴随阵阵嘶吼之声。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而去。
只有一骑当先,疾驰而来。
在他身后,是绵延数里的甲胄士卒,数千轻骑,朝西京而来,送护送大将军回京。
李文赋嘴角上移,好一幅威风景象。
出城迎接的宗正被吓的瘫坐在地,这些轻骑若是攻城,大周天子,又该如何是好。
他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
李绍远骑马走到他的身前,双眉微拧,拿出兵符,缓缓交到了那个手中。
陛下此番,着实急迫了些,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明日还要进宫面圣。
有求于陛下。
他朝后喊道:“原地修整,听陛下安排!”
李绍远一跃下马,李文赋前去笑脸相迎,道了声,“爹”。
李绍远只是握着一柄由布条包裹着的长剑,并未直视李文赋一眼,“听说你与人争斗,说了胡话,要练剑?”
李文赋摇摇头,“不敢。”
李绍远喝的一声,质问道:“打得过荀家公子?”
“打不过。”
“那还逞什么威风?”
这刚回京,本是父子团聚,怎么还吵起来了。
陆参立刻上前劝说,公子这般,是为了李家着想不是。父子间有什么话回府再说,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宗正听闻,立刻移开了视线,不敢多打听一句。
回到将军府后,李绍远领着李文赋近了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处阁楼。
三层高。
囊括了天下学问。
李绍远连叹三声气,看着满屋子书册道:“都看完了?”
李文赋点点头。
李绍远如释重负,“这就好,来年开春你参加科举,若是能考得功名,李家家业留下个过半,不是问题。”
李文赋不解,疑惑道:“我不练剑了?大周将门之后不习武,便不能继承家业,这是大周的律法。”
李绍远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这么就还想不明白?
“你以为为父屡建军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让陛下念得李家的苦劳,对你网开一面。如今回京,我已为你想好了对策,这柄剑,乃是大周开国先祖的佩剑,流失了多年,只要我明日进宫面见陛下,呈上此剑,来年你科举考得功名,当个闲散的文官,这府内家业啊,留的住一半。”
李绍远说着,环望了四周,眼中有不舍,但亦是无可奈何。
李文赋眼眶没来由的红润起来,当爹的,没人希望有个败家的儿子。
“爹,这柄剑,我能看看吗?”
李绍远点点头,缓缓解开了包裹着剑身的布条。
出现的是一柄浑身青锈不已的剑鞘,初看并无惊奇之处,剑柄之处,李文赋盯了许久。
恍然间,看到了有龙身盘旋。
在他身边,所有的景象变的虚幻,继而出现的,是置身与九天之上。
身边云彩飘飘,可见一人舞着剑法,精妙绝伦。
这天空的云彩都随着剑法飘动,流光溢彩般,教人眼花缭乱。忽然间,那人仿佛是觉察到了李文赋。
手中剑拖手而去。
“这柄剑,交予你,可别辜负了。”
在李文赋眼神,有一柄剑骤然放大,朝眉心袭来,他双手欲做抵挡,可是无济于事。
眉心处传来一阵剧痛,再睁眼时,却还是身处书房内。
李绍远欲要拔剑,却是出鞘不得,最终还是用布条重新包裹住。
他开口道:“这柄太阿剑,天下四柄神剑之一,若非神剑认主,出鞘不得。这柄剑重回大周,你后半辈子,无忧了。”
李文赋紧盯着太阿剑不移眼,刚才那幅景象,太过真切,惊出了他一声冷汗。
什么叫,这柄剑交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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