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在帐篷下打了好几圈的大富翁的人们也都困倦地打起了哈欠。
“可恶啊，怎么又到快要破产的边缘了。”今天的刘组长格外水逆，几圈下来每次最先破产的都是他。
“少废话，快点交过路费，你踩到我的旅馆了。”方知意毫不客气地向他伸手要钱。
肉疼地看着自己手上所剩无几的票票，刘组长眼巴巴地把祈求的目光投向黄主任：“尊敬的黄主任，请问能贷款吗？”
掌管银行的黄主任听了他的话后，眼皮子都懒得抬。
没有轮到她扔骰子的小唐四处张望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吗？”韩小舟问她。
“噢没事，我就是想找陈起帮我看一下我的电脑。”小唐如实回答，眼里带着疑惑，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烧烤的时候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韩小舟一向不关心除了自家总裁之外的事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就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今晚的云层有些厚，将月光完全挡住了，只余天边点点微弱闪烁的星子。
王董的VIP套间外，陈起深吸一口气后手指微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但站在门后的不是王董，而是张总监。
“张总监好。”陈起朝她稍微鞠了一躬。
张总监一手撑着门框，眼睛微眯打量了他一眼。
她费尽心思讨好才求得王董的原谅，让她有机会能够跟着一起来到这里，而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陈起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能入王董的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对于张总监故意刁难般将他堵在门口的行为，陈起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满，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等待着。
“谁啊？”直到里面传来了王董的声音，张总监这才收回了撑在门框的手，对陈起露出笑容：“请进吧。”
陈起点了点头，越过张总监往房间里面走去，步伐在王董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背脊压得有些低，毕恭毕敬地等待着王董的吩咐。
王董慵懒地半躺在大床前面的沙发软榻上，背靠着一侧的扶手，轻闭着眼睛敷着面膜。
“王董……”张总监也来到了王董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张总监送的这款面膜不错。”王董慢悠悠地睁开了眼，侧目瞥了一眼张总监后摆了摆手，“那件事我会再考虑一下，先下去吧。”
张总监像是得到了什么郑重的承诺一般，连忙点头：“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赶紧转身退了出去，并把房间的门给带上了。
有些走神的陈起被关门的声音吓得紧了紧衣角，头压得更低了。
“你好像有心事？”王董缓缓撑着沙发坐起身来，妖娆丹凤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没有。”陈起倏地抬起头跟她对视，所有的心思全都隐匿在了镜片之下。
王董轻笑一声，朝他勾了勾手指，“站那么远干嘛，靠近一点。”
话音刚落，陈起就立刻迈着步伐走到了沙发旁边，垂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王董。
没想到王董直接抬脚踩在了他的膝盖处，语气似带着一丝不满：“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别人俯视我。”
陈起很快就反应过来，半跪在沙发前，只不过头一直低垂着，没敢抬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的程序员，王董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抬手攫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居高临下地开口吩咐：“帮我把面膜取下来。”
王董说完放开了扣着他下巴的手，像是一只猫一般，慵懒地半躺回去。
陈起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沙发的一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片金箔面膜揭了下来，然后快步走进浴室里拿出了用温水打湿的湿巾敷在王董的脸上，替她擦去多余的面膜精华。
王董非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一系列护肤流程结束之后，陈起拿起一瓶眼霜取了一点涂在王董的眼睛周围，轻轻地按摩吸收。
“好了。”陈起将手指从王董的眼周移开，正要起身。
王董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缓缓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语气意味深长：“这么快就好了？”
陈起垂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识收紧，又像是妥协似的松开，而后在王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慢慢俯下身，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摘掉眼镜。”王董的语气如同上位者对裙下臣发布命令一般，不容置喙。
陈起非常听话地将自己的眼镜摘下，露出一双忠犬一般湿漉漉的眸子。
“我说过，你不带眼镜的时候比较好看。”王董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抬起涂了鲜红色蔻丹的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后要想见我，摘了再来。”
眼底神色愣了一瞬，而后木讷地点了点头，陈起缓缓抬手抚上了那踩在自己肩膀上的腿，抬头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女人，与她目光相接。
——
墙壁上挂着的复古挂钟指针停留在了十二点的位置。
窗外夜色如墨。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姜允暮蜷缩成一小团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有些体寒，每次来姨妈都会痛得死去活来，虽然睡前喝了那杯红糖姜茶，但收效甚微。
姜允暮被一阵一阵的疼痛折磨得睡不着觉，干脆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
浴室里面的水声渐渐停了，接着是开门声以及一串脚步声。
忽然，姜允暮只感觉身后柔软的床面陷进去了一块，一双手从她的腰下穿过将她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中，带着刚从浴室出来的氤氲水汽。
“周时引……”姜允暮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想要翻过身去看他。
揽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头顶传来清冷却温柔的声音：“睡吧。”
话音刚落，姜允暮只感觉自己的脚暖暖的，是热水袋，以及小腹传来的触感，是周时引的手掌。
“有没有好一些？”周时引仔细把控着手上的力道，生怕按轻了缓解不了，按重了会让她感到不适。
“嗯……”姜允暮恍惚间看到了那北国松木顶上的积雪，渐渐融化成了温暖的春水，暖洋洋的鸢尾雪松的味道将她包裹。
困意席卷而来，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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