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刀锋沿着鲜红的表皮旋转，锋刃所过，一圈圈的表皮翘起、垂落，暴露出皮下雪白的营养组织。
咔。
最后一丝鲜红的表皮脱落，按压刀锋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和营养组织一样的雪白，轻轻翘起，将一圈圈的表皮整个挑起。
姬野炫耀式地向病床上看去。
躺在床头的神都死光微微一笑：“刀工不错。”
姬野嘴角勾起，一副“那还用说”的神色，随后手腕一抖，将那一串没有任何中断、一次性削下的苹果皮撒进垃圾桶里。
然后她旋了一圈水果刀，咔咔几下，将苹果切碎，将刀子当作叉子，叉起一块。
“啊——”她一面将刀尖递向神都死光，一面张开嘴巴。
神都死光张嘴，咬住刀尖上的果肉，随着刀子抽离，一口咬下，咔擦，甜美的汁水顷刻四溢，在口腔中蔓延。
……
“再来一块？”
“嗯。”
……
“再来一块？”
“嗯。”
…………
将手心里的最后一块苹果送进神都死光嘴里后，姬野从旁边的果篮里又拿起一个崭新的苹果：“再来一个？”
神都死光摇了摇头。
“拜托……你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个苹果就够了？”
“快，再来一个！”姬野半是鼓励，半是命令，“多吃点，吃得多才能恢复得快。”
神都死光扫了一眼她掌心的苹果，一副有些犹豫的神色，但最终双眉微蹙，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姬野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剑眉轻峙，“不满意？”
“这可是专门从我老家青森送来的水果，你可别不识货！”
“姬野前辈的老家？”神都死光双目微睁，有些诧异，”原来这还是土特产么？”
“重点不是我老家，是青森啦。”姬野强调。
“所以呢？”神都死光一脸迷茫。
“青森可是全国第一的苹果产地，我们那里出产的苹果是世界一流的。就这样还不能满足你这个挑剔的臭小子吗？嗯？！”
姬野好像自己的出生地被人羞辱了一样，有些出离愤怒，她握着水果刀的手直指神都死光，闪亮的刀尖伴随着她手的震颤而不断晃动。
神都死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抱歉，”他尴尬地赔笑，“不是苹果的原因啦。”
“苹果是好苹果，只是可惜，我对这种水果本身不是很感兴趣。”
“什么？”姬野一副纳闷的样子，似乎对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吃苹果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
“苹果这种水果，”神都死光望向窗外，苍白的脸颊上不知为何，蓦地升起几丝淡淡的忧虑，“全是甜味，我觉得，太单调了。”
“哼，”姬野白了他一眼，“古里古怪的臭小子，全是甜味的水果你不喜欢吃，那你是想吃苦瓜吗？”
神都死光闻言，脸色立马变成了苦瓜色，悻悻然，“倒也不用如此极端啦。”
如果一定要从苹果和苦瓜中选一种的话，那他还是选择苹果。
不过……姬野前辈，应该不会逼他做这种选择吧。神都死光想，她可是来探望病人的，又不是奴隶主。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看了姬野一眼。
却见姬野也正盯着他，而且眼神有些古怪。
不会吧……神都死光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总感觉对方正在酝酿什么炮制他的阴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姬野却只是勾起嘴角，对着他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随后，她抬起手，将手心的苹果送到自己嘴边，也不削皮，直接咔擦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一副陶醉的样子。
她一边咀嚼，一边嘟囔，“无法理解，这么好吃的苹果，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你说呢？”姬野忽然声音一沉，眸光骤冷，看向神都死光。
神都死光连连点头附和，仿佛那个“有人”不是他自己。
“那么，”她雪白的两靥刹那间像花朵似的绽开一抹微笑，“要再尝试一下吗？”
她冲神都死光扬了扬手里的苹果。
那个被她啃了一口的苹果。
神都死光先是愣了一愣，接着——
咕哝一声。
骤然响起的吞咽唾液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清晰可闻，突兀到令人震惊。
神都死光的脸色顿时一红，双唇紧绷，一颗心却突突直跳。
姬野却是嘻嘻一笑。
“喂，我说，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她曼声道，声调悠扬。
说着，她举起苹果，又咬了一口。
“喏，”然后，她一边咀嚼，一边将那个咬了两口的苹果递向神都死光。
“前……前辈。”神都死光脸颊飞烫，声音颤抖。
“不是你说的吗？”姬野意味深长地轻笑，“苹果这种水果，全是甜味，太单调了。”
“前辈给它稍稍加了一点调味品，怎么，这样不喜欢吗？”
什么“调味品”……神都死光内心嘀咕，这样子，根本就是……间！接！接！吻！嘛……
他心头狂跳，浑身软绵无力，正不知如何是好，姬野却已经把苹果碾到了他的嘴唇上。
“来嘛，吃嘛。”她温声安慰，“不必客气。”
“就当是前辈的特别奖励了，对作战出色且负伤在身的后辈的额外关怀。”
“不用担心，这一次是认真的，我可以保证，我身上没有带强效镇定剂。”
她不提强效镇定剂还好，她一提，神都死光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啊地一声。
姬野却似乎掐准了时机，趁着神都死光啊这一声，直接把苹果塞进了他嘴里。
而且——神都死光心头狂跳——正好就是她咬过的那一面。
这样一来，自己就真的和姬野前辈……
……
“对嘛，这样才对，”姬野眯眼微笑，一脸和蔼地看着身下半推半就啃食着苹果的少年，两眼绽放出兴奋的光芒：
“快吃，乖，就是要多吃，才能快快好起来。”
神都死光却是从她那刻意柔媚圆滑的语调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阴谋味道。
这感觉……怎么感觉像是在喂猪。
快快长大长胖，然后就可以开杀开吃了——就是这样。
是了，神都死光顿时心下恍然，这个坏女人一定是想尽快自己尽快痊愈，然后把自己拖回工作岗位上！
虽然如此，但是——
“吭哧吭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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