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远山给林浩打过电话之后，便再没有联系过对方，在他看来，北方地产这次恐怕会栽个跟头。
杨清峰堵门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哪怕是没有过多关注的人也听身边人当成趣谈提及，一时间北方地产的处境被人津津乐道。
申远山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夜里十点半，他略显疲惫的放下手中资料起身，助理则连忙上前整理，把有用的收拾好拿在手中。
虽然大学城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和申远山一开始的预期仍旧有所差距。
这一点公司很多核心都清楚，但是没有对外宣扬，以免影响士气。
“还记得在清塘县的时候，林浩曾经和我说过，大学城的项目未必会达到预期，没想到被他给一语中的。”
申远山笑容中带着苦涩，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学城项目会变成这样。
“申董，项目没有预期那般火爆，原因并不在我们，而是市里没有一开始那般大张旗鼓的宣传，不过这毕竟是重点项目，等市里再度发力一切自然迎刃而解。”申远山的助理绝对算是他的心腹，所以公司很多事情两人都直言无讳。
“林浩曾经说过，大学城项目虽然看上去热火朝天，但最终会因为位置发展受阻，从而让市里转移方向。”
“这话一开始我听到时，觉得是无稽之谈，但现在冷静下来纵观全局，恐怕真如他所料一样。”
申远山坐在沙发上，等着助理整理资料，意味深长的说道：“江南第一居的项目只是一个引子，市里在周围大量批地，虽然没有开发大学城市那般大张旗鼓，可这种批地的速度却比大学城项目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助理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件拿在手里，疑惑的看着他道：“您是说市里在这个区尝到了甜头，所以改变了主意吗？”
“可大学城附近也批了很多地，而且不少房企都动了工，没有必要因为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这个重点项目吧？”
助理难以理解这些话，因为她觉得这么做就等同于打脸一般，如果项目真因此虎头蛇尾，以后还有哪个房企会响应市里的决策？
对于这点，申远山也有很多疑问，但事情目前发展的方向，的确和一开始有不小偏离。
见他沉默，助理走过来道：“申董，看得出来您对林浩很器重，为什么不把他重新请回公司呢？目前北方地产的处境并不好，清远地产的行为虽然无赖，但也因此能看出北方地产的懦弱和实力如何。”
“我相信林浩此刻也很苦恼，如果这个时候您伸出揽枝，他应该不会拒绝。”
申远山依旧沉默，但并没有因为助理多嘴生气，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许林浩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好，需要一个人伸手拉一把，可如果这个坎他过去，申远山觉得单单凭借江南第一居的方案，还难以说服自己。
虽说林浩一开始也为远山地产做了个不俗的方案，但是最终公司并没用上多少，目前能看到他的成绩，只有江南第一居。
除此之外，申远山更希望林浩在外磨炼，而不是在远山地产，最大的顾虑就是因为他有时候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明明为了钱可以很拼，但是林浩却不止一次提及以后的重心会转移到自己的互联网公司，并且上学之后不想再因工作分神。
这是一个矛盾点，让人难以看穿他真正想要什么，是钱，还是上学，又或者是发展自己的公司？
当然，若林浩过了这个坎，并且真正成长起来的时候，申远山一定会倒履相迎，可能有人会说在对方难的时候不出手，偏偏等到功成名就时锦上添花，这样花费的代价不是更大？又或者压根就请不过来。
这个问题在申远山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在商言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只要有足够的利，他不相信自己请不动任何一个人。
让林浩在自己的公司成长，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而且他也不可能给对方重要职位，这就压抑住了林浩的能力，很可能因此让对方心生间隙。
而让林浩在别的公司发展，申远山能看清更多东西，真等对方有所成就时，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这也是为什么申远山时不时的会卖给林浩一个人情，但却从来没有开口邀请他回公司。
今夜，注定无眠。
当林浩忙得不可开交时，副董突然赶了过来，直言问道：“林浩，现在外面说咱们公司什么的都有，我们要不要把消息放出去让那些人闭嘴？”
今天公司很多人都在加班，副董虽然没离开过办公室，但却接到了不少朋友的电话。
哪怕那些不知情的公司员工，也议论纷纷，所以他有点坐不住，想着是否可以对外公开，毕竟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而且他没问赵永丰，直接找到林浩，这也是一种态度上的改变。
林浩低头整理着方案，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暂时不要，而且公司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虽然我们就算想控制，用不了两天也会被人得知，但能捂住一天就捂住一天，再有三天就是预售的日期了！”
副董明白林浩的意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但还是解释了一下道：“今天开会很多人都知道公司下一步的打算，虽然赵董去市里递交方案通过的事没告诉他们，但现在加班也能让人猜出来一些。”
“我就怕等不到那几天，人心就散了，甚至有不少给咱们提供建材的人也给我打了电话，问咱们后续是否能按照合同履约，虽说的没那么明显，可这些人都有催款的意思，现在咱们公司正是树立口碑的时候，没有必要非得一鸣惊人啊。”
听上去副董有点过于急躁，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林浩是剑走偏锋，不鸣则已，副董是稳若磐石，徐徐图之。
这就好比一个考虑在关键的时候揭开面纱扬眉吐气，而另一个则必须要考虑公司的稳定问题，以及供货商的情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是这个道理，副董的职责就是如此，毕竟大方向制定由董事长点头，他则需要让公司所有部门和人员落实下去，这其中自然要照顾到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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