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夜袭码头
夏力作为上海滩所以黄包车的幕后老板，虽然没有挂靠任何一方势力，但是已经是默认的一方大佬，有资格探索更深的秘密。
夏力说道：“其实这活海盗打从前年开始就存在了，当时也不能称得上海盗。他们架着小船勒索过往的渔船渔夫。像大商人，商会，外国买办他们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后那群海盗行事突然变得张狂起来。接连袭击了商会的货船，将船上值钱的货物，还有汽油柴油统统搬运一空。”
郑森说道：“汽油，柴油。这群人都会拣容易出手的抢。”
这话给邢宇森提示。
在大庆油田没发现之前，中国是出了名的贫油国。民国时期大街上跑的汽车全是喝的进口油。因此油价一直居高不下，供不应求。油料容易分散，也容易出手。
“那从黑市上查找有谁大量出售油料，顺藤摸瓜，不是能找打海盗？”
“不可能的。”夏力泼了凉水。
“这些油料那些海盗要留着自己用。”
“留着自用？难道那些海盗喝汽油？还是开着汽车打劫？”
“这群海盗还真是开着汽车打劫？”
“啊？”
“那群海盗不知怎么的，将汽车上的马达拆卸，装在了一件小屋那么大的船的船尾上，而且还不止装了一个，装了两个，跑起来比路上的小汽车还快。船头还焊接这一座机架，机架上端着一把机枪。每次行动，海盗们分驾三艘船，一艘在货船上周围游弋，一艘与货船相邻行驶，用机枪压制夹板上的船员。还有一艘船载着拿着短枪的海盗伺机登船。”
夏煜听了连连称奇，这不是后世索ma里海盗惯有的手法吗，原来不是首创啊。
“待到海盗控制货船后，停下船，才慢慢搬运货物。因为海盗的船较小，只能拣体积小的，贵重的物品拿，还有汽油。虽然大宗货物没丢，但是对于商家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海盗洗劫了，他们就是亏钱啦。”
听完这些，夏煜第一反应就是这群海盗背后肯定有势力支持，而且来头不小啊，要不然原本潦倒的海盗拿来的枪支，拿来的发动机，拿来的计谋策划。
邢宇森，郑森也有同样觉悟。
邢宇森说道：“他.娘.的，合着上海滩上层全知道海盗的来历，怪不得互相推诿呢。活该我们下面人倒霉。”
说完这些，众人性质乏乏，不久各自散去。
而几个小时之后，第二天凌晨二点多，正是人最为乏困的时候。
码头，黑暗中亮起了灯火，原来是守夜的工作人员例行巡逻的时候。
张阿小打了一个大大哈欠，不耐烦的说道：“师傅，我们就不能再睡会，这和灯瞎火的，哪来的小偷。”
这话有理，上海滩办码头，插手码头的帮派和街面上小偷小摸的帮派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组织，前者一个翻身就能碾死后者，因此后者绝不敢在码头上动手。
何润看着眼前的徒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你这个样子，我走后，你怎么接我的班。”
张阿小嘻嘻一笑，说道：“师傅，你这不是还没退休了吗？”
“你这几天长点心，最近闹海盗，码头收益不好，老板起了裁人的心思。”
“啊。”张阿小猛地一惊，睡意全无，骂道：“这群该死的海盗，祸害了大商人还不够，还连累了我们小百姓也跟着受苦。扛包的老高，已经三天没开工了，一家老小吃了上顿没下顿。”
“知道怕啦？怕了，就好好工作，这年头找份好工作不容易。”
“是，是，是。”张阿小点头受教，之后又笑着说道：“师傅，您是码头的老人啦，老板裁人也轮不到咋们爷俩。”
“别笑了。”何润指着黄浦江面道：“我眼神不好，你看江面上是不是有动静。”
张阿小举起马灯，凝目望向江面，果然江面上飘来三艘小船。船头船尾用布蒙着，似乎放着什么。每艘船上还有两人再划着浆。
“奥，是三艘黑耗子啊。”
何润哦的一声，便不再理睬。
上海繁华，催生了一个庞大的黑市。黑市上的货物来源复杂，但大部分来源于两个渠道，一个是大商人，大商会有组织的走私。这类走私货船可以像正规货船一样，停靠在大码头上。而另一种就是小型的走私团伙，他们大多就是一艘船，从朝鲜，日本，南洋进口货物，由于没有打通上海走私关节。他们只好在近海停船，然后用小船运到黄浦江或苏州河的隐蔽小码头，因为走私小船通体涂黑，有多在晚上行动，又被称为黑耗子，隐蔽码头又被称为耗子洞。
何润和张阿小在码头工作多少年了，这样的耗子船不知道见了多少，只要它们不要停靠在这。师徒两人通常不会管。
但这次情形却不一样。
那三艘小船就像是三条水蛇，溜溜的往码头这边靠来。
但岸上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张阿小和何润继续巡逻。
因为海盗肆虐，码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货船。
即使很少有人触动虎须，但是基本上，货船上都会安排人值夜。
师徒两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在货船上提着油灯，摆着圆圈，这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两人边走边聊。
“阿小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媳妇。”
“呵呵，师傅我还小。”
“不小啦，每天早上起床火气大的哟。”
张阿小不要意思的挠挠头：“师傅，也给我介绍一个呗。”
“洪胖子家的女儿就很不错。屁股大，好生养。”
“她，不行不行的。”张阿小笔画一下腰围：“她这比我还大呢。”
“关键是他家给的彩礼多啊。”
两人走到一艘货船前，张阿小慌慌油灯，好让船上的人看见。
但是等了半天却没人反应。
“这是哪的船啊。”何润问道。
“是个生面孔，像是从武汉那来的，属于南京的一家商会。”
“你接驳的时候，与他们讲清晚上要有人值班的事啦？”
“讲了，那大副一口保证会安排人值夜呢。”
何润看着眼前静谧的货船，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阿小，你上船看看，小心一点。”
张阿小答应下来，就要上船。
“等等。”何润嗅嗅了空气，说道：“谁家的货船漏油啊，怎么大的油味。”
张阿小睁着眼睛，张大嘴巴，颤巍巍的指着何润身后。
“师傅，你看那。”
何润回来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一间仓库的门窗内亮起光亮，从中窜出火苗，滚滚浓烟直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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