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每个身在总指挥部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对这位靠在沙盘边缘和衣而眠的年轻军官充满了敬意。
只是人群中恐怕也只有日常负责照顾盖文起居的格林上尉知道,上校之所以暂时中断了攻势不是因为他自己需要利用睡眠恢复精力。而是因为上校清楚,所有参战部队在一夜激战后已经抵达各自的生理极限。
——北方军的各支武装毕竟不是以机动力见长的装甲部队。
凭借人力、畜力连续大范围转移的战法固然减少了战损,却也已经几乎消耗掉了所有参战部队的组织度。总部不得不拿出一点时间给刚刚攻占纳瓦拉各重要据点的北方军恢复体力。
…
当然,地面部队可以趁着敌人大败而归的机会原地休息,可早先派往敌后的空降兵部队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此前两军对垒的15个小时里,独立第1大队除了击溃企图西进的“山猫”师之外,还陆续针对其他叛军主力进行了数次空中打击。
正因为亚当及其部下的活跃表现,盖文上校才能在千里之外合理“规划”18师及22师的行动路线,成功将其中相当一部分兵力就地歼灭。
而在这个过程中,亚当上尉也顺利凭借空中优势,首次尝试以阿斯卡隆大型运输机作为空中基站进行了补给和休整。
——老实说,用户的实际体验远不如战前设想的美好。
更换装备倒也罢了…
关键是运输机内部的环境非常不适合补眠!独立第1大队的成员们只能通过把身体绑在机舱吊钩上的方式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期间还要对抗晕机带来的种种负面效果。
但尽管如此,当作战命令下达之后,亚当还是排除万难,继续与战友向巴斯克地区深入。
比起刚出战时神完气足的状态,这会儿的告死鸦大队因为生理上的疲劳,显然无法发挥出全部功力。
但好在目前在巴斯克境内活动的国民军武装同样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真要论起精神状态,这些惊魂未定的溃兵只怕比亚当等人更加不济。
此消彼长之下,拥有比较优势的独立第1大队依然牢牢把握着战斗的主动权!
在难得没有雨雪的冬日正午,37名全副武装的空降兵在阳光的照射中,于近地高度投下一片模糊的黑影。
为了保证行动安全,他们并没有把飞行速度推到极限。
飞行面罩下面,几乎所有人都脸色发青,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如果不是有“强壮剂”辅助,大队成员们甚至快要失去对高度、速度的判断能力,包括亚当本人在内,全身上下都有种虚不受力感觉。
从头顶和两颊飞速流散的狂风变得粘稠沉重,通过“外呼吸”流程被置换到肺泡及毛细血管之中的氧气几乎快要无法供给体内组织细胞的需求。
于是身体代偿效应开始发挥作用,呼吸的深度增加、频率加快,神经系统也开始因为缺氧逐渐麻痹。
可纵然如此,沿比利牛斯山一路向西突进的飞行队列仍然是地面部队挥之不去的阴影!
经过昨夜的那场激战,溃逃的国民军武装几乎快要患上魔法空袭ptsd…
如今独立第1大队根本不需要开火射击,哪怕仅仅是从他们头顶掠过,就足以引起巨大的恐慌!
绝大多数人早已没有保持行进队列的心思,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进一切可能提供隐蔽的设施或地形,只有零星几个被恐惧折磨到崩溃的“勇者”,拉开枪栓朝天射击…
然而为地面战斗设计的枪械又怎么可能伤害到数百米外的魔法师?
他们射出的绝大多数子弹都因为高度限制早早从半空坠落,就算偶有一些能够勉强够到飞行中的空降兵,也不过是在防弹术式上留下一圈无关痛痒的涟漪,很快消失无踪。
而作为主动挑衅的代价,受到攻击的独立第1大队成员们往往会根据弹道方向随便用什么术式象征性的发动一轮还击。
…即使没有顺利把胆敢造次的疯子就地正法,魔纹术式带来的爆炸效果也往往会将在附近活动的几个倒霉蛋送下地狱。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胆敢还击的“孤勇者”越来越少。因为不等他们做出瞄准的架势,就会被身边求生欲爆表的战友一枪托撂倒!
当然,带队行动的亚当并没有沉迷于这种围猎般的“乐趣”。
与之前在纳瓦拉作战时尽量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的作战目标不同,这一次,独立第1大队的成员们选择把攻击的重点放在那些铁路节点、连接桥或机场设施上。
总之一切能够阻断国民军部队向西撤离的道路都被他们从空中破坏!
如此一来,狼狈不堪的叛军部队顿时失去了大部分快速转移的途径,只能硬撑着疲惫的身体一路腿儿着继续转移。
这让原本以为逃到巴斯克地区就万事大吉的国民军部队在心理层面遭到了更严重的打击。不仅士气进一步低落,非战斗减员的情况变得愈发严重。
…
而与此同时,位于坎塔布里亚地区的巴登将军也因为地联空降兵得寸进尺的作风大为光火!
昨天熬了一夜的疲惫感折磨着这位老将的神经,本想着好不容易把近一半的主力顺利撤到巴斯克之后,就能顺势重整旗鼓建立防御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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