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早已过，酒楼没什么人。
二人上二楼寻了处靠窗的地方坐，饭菜端上来之际，话题回到了马家身上。
马家在东南十二州里，就两个字形容：有钱。
马怀民做生意有一套，红的白的他都沾，早年积攒下不少人脉，后来这些生意都转了正道，以前的事便也都掩埋了。
就算如此，风言风语还是少不了的。
马家的家事也离奇，马怀民一共有五房妾室，可惜多年全都无所出，后来听说有人动了歪点子怀上了身孕，生出来后连母带子被活埋了。
马怀民不能生。
“不能生？那马娇娇是怎么来的？”顾明珠发问。
车夫说：“后来请神医治好了，只是因为年月，身体不如壮年，多年也就得了马娇娇这么一个女儿，可不得捧在掌心上纵着么。”
顾明珠了然点头，挥了挥手，车夫便退下去了。
顾明珠这才道：“若不是东南易主，马娇娇这一生定然顺风顺水。”
她夹了一筷子菜，想了想，又说：“我今日看那马怀民行事，是个果敢之人，他猜到我们缺银子，而他家有的便是银子，用银子换马娇娇，这等反应，当初生意场上定是大人物。”
徐珏不饿，吃了两口后端起热茶，说：“是反应很快。”
顾明珠说：“这样的人这些年会屈于东南一带，倒是令人费解。”
徐珏眸色微沉，说：“查一查不就知晓了？”
顾明珠边吃边看他：“？”
徐珏说：“让红叶楼查一查他的底细，我总觉得马家有些不对劲。”
顾明珠说：“查倒也不难，红叶楼春宴在管，回去的时候同他说一声便是。”
徐珏沉默了一会，朝她看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当初在江陵城外的那批杀手，见着你就退了，九月后来查到了红叶楼的头上。”
怎么突然就提起这事了？
顾明珠心虚低下头：“哦……是嘛……”
徐珏哼笑一声：“顾明珠！”
顾明珠索性放下筷子：“好吧，我承认，只是当时我真没料到皇帝会派你去接应离随，这真的是实话！天地良心！”
“日后再同你算账！”徐珏道。
顾明珠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尖，想着当初江陵还有许多他不知晓的旁枝末节，她的刻意利用，日后他要是闲了都回过味来……
这帐得算到啥时候？
顾明珠面上还算稳重，心里却有些慌。
徐珏的算账若是正儿八经的算也就罢了，可这人……
徐珏盯着她一会红一会白的脸，面色起了一丝疑惑，伸出手来，指腹贴着顾明珠脸颊：“脸怎么这么红？”
顾明珠往后退了些：“没……没什么……”
这不打自招的模样。
徐珏微愣，思来想去刚刚自己的话，忽而一笑：“我当是怎么了？原来你还会害羞？怎么？纸老虎怕我算账？”
顾明珠难得不接腔。
徐珏顿时肆意大笑起来。
顾明珠恼着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徐珏边笑边说：“自该笑的，怎么不该笑？”
顾明珠索性不理会，端着茶喝了一口，平复了心绪，试图开口将话题引回马家身上。
徐珏俯身，气息骤然靠近，低声调笑：“你全身上下只有这张嘴是硬的了……”
一而再再而三……
顾明珠回视于他：“哦？是吗？不见得吧。”
徐珏挑着眉心。
顾明珠慢悠悠说：“我除了嘴硬外……拳头也硬！”
话音一落，一拳砸去，被徐珏轻飘飘接住，含笑道：“怎么还急眼了呢？”
顾明珠说：“我让你浪！”
徐珏：“啧……这是恼羞成怒了啊……”
顾明珠一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挥去，落在他颈侧，刚挨到，手腕被抓住，接着徐珏一用劲，顾明珠生生从对面被翻了过来，被他挟于膝上。
顾明珠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徐珏拍了拍她后脑勺，说：“闹什么闹……”
也不是真要闹，他这么一拍，顾明珠也老实了。
徐珏说：“还吃不吃了？”
“吃！怎么不吃！”
他伸手拿筷子，说：“要吃哪个？”
顾明珠努了努嘴，徐珏夹了颗蚕豆送到她嘴里，喂了五六口后，这才收拾着下楼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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