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捷冷瞥了他一眼,又对花姐道:“花姐你不用怕,只管照实说来。”
花姐战战兢兢道:“那日墨鸢歌舞罢了,侍郎大人便想邀墨鸢,侍郎大人出了一百两银子要买……”她本要说“要买秦墨鸢过夜”,转头只见荀亭两道目光像利刃般直射过来,心中一惊,忙改口道:“要邀秦姑娘饮酒作陪,此时世子出来,两人都在争抢墨鸢,最后世子以一千两银子拔的头筹,赢得了墨鸢。”
“一千两!”堂外围观群众顿时沸腾起来,交头接耳得议论着。
赵捷听得这些一掷千金,争夺花魁,与案件毫无相关的话题,有些不耐,说道:“花姐,你挑重要的讲,其他与案件无关的话可以略过。他们二人究竟是何人先动的手?”
花姐瞥了眼宋逸,忐忑地指着他,道:“是……世子先动的手。”
宋逸泰然自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显然荀亭这回是有备而来,花姐估计也早已被他们买通,自己多说也无益,况且好像确实也是自己先动的手,他就是想看看荀亭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花姐继续说道:“侍郎大人及两个随从被世子人打了一顿,便离去了,后来半夜,侍郎大人又带了一帮人过来理论,双方又打了起来,这次打得比上次更狠,民妇也是头回见到这么大阵仗,一时吓懵了过去。等醒来之时,只见地上都是血,十几个人躺在地上,手脚筋尽断,侍郎大人已经离去,后来世子命我找人将那些受伤的人都抬到医馆医治了。”
宋逸心中暗笑:这花姐不愧是老江湖,说话避重就轻,两不得罪,这证词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
荀亭道:“殿下你也听见了罢,是世子先动的手,而且也是他伤了下官那十几个家奴,这是不争的事实,请殿下为下官及下官那一十二个家奴讨回公道!”
赵捷沉吟了片刻,冲宋逸问道:“世子还有何要说?”
莫离凑到宋逸耳边低声说道:“世子,不如请秦姑娘来当面作证……”
“不行!”莫离话还没说完,便被宋逸一口回绝了。
宋逸知道莫离意思,只要秦墨鸢出庭作证,指认荀亭非礼于她,便可定荀亭的罪,自己便能扳回劣势。但如此一来,无疑是让全京城都知道秦墨鸢差点被荀亭侮辱了,与她女儿家名节有损。宋逸最在意的便是秦墨鸢感受,那晚之事本身对秦墨鸢心理已经造成严重伤害,再让她在公堂之上说出当晚之事,无异于让她再回忆一次伤痛,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莫离无奈叹了口气,外人都以为自家世子浪荡不羁,只有他们几个心里清楚,其实自己家世子比任何人都重情。
宋逸神色轻松,笑着对赵捷道:“我无话可说,确实是我先动的手,也是是我让手下打残他们的。”
赵捷轻叹了口气,一拍惊木,朗声道:“北侯世子,打架滋事,故意伤人,情节恶劣,本王现判你……”
“大人且慢!”公堂外围观人群中有人喊道。
人群中,一身量矮小精瘦的人走了过来。
“是神猴!”莫离喜出望外。
宋逸似乎料到神猴会赶到,并不意外,拱手对赵捷道:“大人,这是我家护卫,可否让他上堂说话?”
“准!”赵捷道。
神猴上了公堂,朝赵捷稽首行礼,笑嘻嘻道:“大人,您还不能定我家世子的罪。”
“人证俱在,世子也承认自己唆使手下打伤工部侍郎及其家奴一十二人,为何不能定罪?”赵捷问道。
神猴道:“照工部侍郎所告,我家世子无非是犯了打架斗殴,造成他人重伤之罪,但若被我家世子打伤这一十二人本身恶行累累,罪有应得,又该如何处置?”
“您此话何意?”赵捷问道。
神猴微微一笑,道:“大人请容我先问侍郎大人几个问题。”赵捷微一点头,任他自便。
神猴轻摇羽扇,问荀亭道:“侍郎大人,那一十二个被挑断手脚筋下人是你的家奴不错吧?”
荀亭着他没头没尾的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道:“是又如何?无论你今天如何巧言机辩,你家世子断人手脚筋,故意伤人的罪名是洗脱不掉的!”
神猴微微一笑道:“很好!那侍郎大人你窝藏凶犯,抑或指使杀人的罪名怕也是洗脱不掉了!”
荀亭大吃一惊,戟手喝道:“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本官何时窝藏凶犯,指使杀人?你倒说说看本官指使谁,又杀害了谁?”
神猴不紧不慢,向赵捷拱手问道:“大人可听说过’十二鬼煞’?”
听到“十二鬼煞”四个字,荀亭脸色陡然一变,额角涔出一道冷汗。
赵捷道:“十二鬼煞?你说的是在信州一带犯下无数罪行,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信州十二鬼煞么?”
神猴点头道:“正是!”
赵捷沉吟道:“这信州十二鬼煞是由十二个江湖流寇组织起来的团伙,他们无恶不作,在信州一带犯下累累罪行,传闻他们做案之时都戴着鬼脸面具,所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正因如此当地府衙虽倾尽人力,多番追捕,但始终还是无功而返,未能查获他们任何行踪。”
神猴道:“不错,而且这十二鬼煞作案手段极其凶残,都是将人脖子拧断,一招致命,而后谋人钱财,还不留一个活口。不知道府司大人有没有听说前几天雍丘县发生了起失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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