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沐宸眼眸一凝，键盘往前推了推：“你确定？有证据吗？”
刘永快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之色：“直接的证据没找到，但我们在对温凝初进行背调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仔细说说。”
“是，”刘永整理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一开始我们也是一头雾水，但后来我们从人事那边得知，她在毕业那年给我们投递过简历，但被我们拒绝了，直到今年几个工作室扩招，她再一次投递简历，这才被录取。”
蔺沐宸挑了挑眉毛，他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事：“原来她不是今年的毕业生？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她没有接受Offer？”
这不合常理。
刘永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根据面试时她的回答，当年她的母亲得了病，她去陪着母亲看病了，直到积蓄花完，为了赚钱，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重新投了宸星。”
“当时人事也表示了理解，所以又把她重新招了进来。”
“根据这条线索，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她们母女两人的求医路线，基本上都是国内的顶尖公立医院，也没什么问题，直到查到最后一家医院的时候，我们发现这是一家私立医院。”
“根据天眼上的结果，这家私立医院隶属于一家外资企业，再往上查，这家企业又隶属于一个集团——万联科技！”
卧槽！
蔺沐宸差点一句脏话直接骂了出来。
乔治他家的企业？
美国的医疗巨头？
拐来拐去，居然在这里衔接上了？
接下来的事情，即使刘永不说，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无非就是以此为帮助或要挟，要求温凝初为他们提供商业情报之类的狗血剧情。
这帮搞商业的心真黑啊，这心眼子怕是有十八个弯都不够！
不过还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个间谍总算是被他们找出来了。
但这没有让他的心情好多少，恰恰相反，他开始有些为难了。
讲道理，他不是一个圣母，但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下意识的为难，必须好好掂量掂量。
蔺沐宸不是个圣母，但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如果是一般的商业间谍，开除也就开除了。
但如果像温凝初这样的，他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
如果把她开除，维苏科和万维科技会不会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
到那时，别说是治病，恐怕连下葬的钱都没有。
正因为自己也是单亲家庭，所以他更能理解这种痛苦。
往大了说，这是关乎公司的形象、声誉。
如果被有心人翻出来大肆炒作，公众可不会关心谁对谁错，反而更关心谁是弱势群体。
“人道”两个字虚无缥缈，但却不能忽视。
往小了说，这关乎蔺沐宸自己的良心。
在外界看来，他是一个企业家、资本家，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人。
更何况他传递的这些消息，其实并没有给宸星造成很大的损失，甚至还意外坑了那几家心怀不轨的公司。
但问题又来了，如果不开除的话，以后有人知道只要家里有困难，即使犯错也不会被开除的话，那公司的规章制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维苏科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蔺沐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叹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简直让人头疼。
想了半天，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这样吧，你......先不要惊动她，”蔺沐宸吩咐道，“我会把她安排在宸星科技二部。”
“啊？”
刘永一头雾水。
“听我说完，”蔺沐宸摆摆手，“二部的主要工作，是给其他部门提供技术支持，几乎不会接触什么机密。”
“但维苏科肯定不会安于现状，会让她持续的收集情报......”
刘永不愧是行业老手，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顺着他的话接着说道:“但我们内部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不经意间对温凝初泄露假消息，向维苏科传递假情报！”
蔺沐宸打了个响指:“没错，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把她留下来，掌握她的行踪，总比把她开除之后，让维苏科再塞进一个陌生人更好。”
“这么看来，把她留下利大于弊。”
“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我会安排。”
“好，我明白了。”
刘永答应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多好的小姑娘，该死的维苏科，用别人的软肋来干这种事......”
蔺沐宸想了想:“维苏科本意是坏的，不过它也算间接帮温凝初的母亲稳定病情了。不过现在嘛......温凝初就要成为我们的聚宝盆喽。”
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
瑞典。
在下午的第三次会议中，终于有点扛不住的伦齐举手投降:“朋友们，我们还要为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讨论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瑞典顶尖游戏设计师，世界推理游戏第一人的史蒂夫瞥了他一眼：“现在你连这种事都觉得不重要了吗？”
“不是不重要，而是我们为它浪费了太多时间，外界可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伦齐敲了敲桌子，“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看不起一款网游呢？”
几个单机游戏设计师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不自在。
史蒂夫轻咳一声：“不是看不起......如果今年没有泰坦陨落的话，我一定投星际争霸一票。”
这倒是真心话。
哪怕是单机游戏的拥趸，他也不得不承认《星际争霸》的优秀。
能把RTS这么冷门和远古的游戏类型带到现在这种热度，可见其威力。
但很可惜，它的对手是《泰坦陨落》。
一直没有吭声的迪克抬起头：“往届的福尔茨奖，仅有三次颁给了网游......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我想福尔茨先生在设立这个奖项的时候，并没有偏袒单机游戏的意思吧？”
“但很明显，只有单机网游的内涵和质量才能获奖。而且如果按照你这种说法，我们今年要不要给《机械迷城》颁奖？”
“你这是在混淆视听！”
“呵呵。”
“......”
看着情况朝着争吵的方向转变，一直没吭声的协会会长洛奇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女士们先生们，终止这无意义的争吵吧。”
“既然大家都不退让，我提议启动第八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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