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段越探过身子,赶忙附和道:“我也好想听,看你俩这么甜,我猜是刚刚新婚没多久吧?”
“嗯,是挺甜,甜得都腻得慌。”壮子的话有点儿酸。
白蓝儿低头一笑,很是娇羞:“我和盘长哥呀,小娃娃的时候就认识了,总在一起玩儿。后来,我十二岁的时候,由于他武艺超群,机变能力又强,父王便安排他做了我的贴身侍卫。于是……于是我俩便暗生情愫,情难自已……”
“哎呦呦,哎呦呦,听得壮爷我这个齁儿,不行了不行了,血糖上来了!”
壮子捂着额头,装模作样地摆出要晕倒的架势,直往段越身上靠。
“你就靠吧,小心一会儿段飞提刀找你。”卓展调侃道。
段越倒是并不介意壮子靠过来,因为她早已沉浸在这动人的爱情故事中了:“啊,这也太浪漫了吧,这就是现实版的《中难海保镖》啊。”
“李连杰演的那个啊?多少年前的老片儿了啊。”壮子不懂这份浪漫,总是找话打岔。
“不过说真的,我和盘长哥能在一起,也多亏了江老呢。”白蓝儿真诚道。
“怎么说?”卓展突然好奇起来。
白蓝儿娓娓道来:“四年前,我正因自己和长盘哥的感情所苦恼。因为那时母妃已经在为我张罗婚事了,但我已心属盘长哥,是不会嫁给别人的。但我知道父王和母妃是不会让我嫁给盘长哥的,于是整天整夜为此事苦恼不堪。”
“那日在长生宴上,江老看出了我心神不宁,便主动跟我聊了起来。跟江老聊过后,我便霍然开朗。他鼓励我追求这一生难得的爱情,不要老了的时候后悔。于是我便冒死向父王请命,誓要跟盘长哥在一起!”
“哼,是江老头儿的风格,竟撺掇人家冒险,真不负责任。”壮子吐槽道。
“所以……你成功了?”赤妘惊讶地问道。
“嗯。”白蓝儿目光明亮,点头应着。“父王答应了。为了不在宫里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便自愿搬离了㻬琈宫,与盘长哥一起在山下结庐而居。”
“你父王可真好,太宠你了……”赤妘羡慕道。她想到了自己是费了多大劲才争取到这自由之身,而二姐,现在还在婚嫁的束缚中挣扎。心想这白帝对女儿真是仁慈。
卓展没有说话,他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江老跟白帝之间结下的梁子了。加上跟荼以鱼之间的恩怨,如今他们来白于山,白帝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直在收拾灶台的花将也走了过来,加入了谈话:“不过蓝儿姐姐,我可真是佩服你。十六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说放弃就放弃了。搬到简陋的草庐,过得这般清苦,真是不易。”
白蓝儿耸肩笑了笑,晏然道:“恰恰相反。”
“哦?”花将闻言不解地皱了皱眉。
白蓝儿将鬓边的碎发捋向耳后,望着月光下盘长健硕的身影,平静道:“正是因为远离了宫门名利、声色犬马,我和盘长哥才能在这小小的草庐随时看雪染青丝,听闲花落地。烹茶、刻字、烘花、默坐……有太多太多的事可以做了。人一旦摆脱稻粱之谋、余财之诱,何愁缺少闲情逸致、竹花之情?”
“哇……真好,不行不行,羡慕死啦……”
“嗯嗯!”
赤妘和段越靠在一起,激动地快要死掉了,猛点着头。
白蓝儿有些羞涩,直摆手。
卓展出神地望向远方,叹了口气,感慨道:“‘我问山海何时老,清风问我几时闲’呐,活得这般洒脱畅快,也是值了。蓝儿姐姐,她们说得没错,羡慕你,是应该的。”
不过转念间,卓展又心生悲凉。若深究下去,白蓝儿走出宫门后能拥有这样惬意的生活,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挥之不去的这个公主身份。若是寻常百姓,温饱都成问题,哪还敢贪念这花前柳下、风花雪月呢。
远处段飞的马已经骑得很好了,再不用盘长在左右护着。盘长便信步走了过来,默默坐在了白蓝儿身旁,悠然望着远方。
白蓝儿自然地将头靠在盘长的肩头,轻轻挽着他粗壮的手臂,用指尖感受着他冰凉皮肤上细腻的纹理。
气氛使然,赤妘望着卓展淡然的侧脸,也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了卓展肩上。见卓展没有躲开,赤妘心中一阵窃喜,一阵甜蜜。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夜色的温柔。
段越看着他们两对,笑了笑,垂下了眼帘。
壮子则照葫芦画瓢,学着赤妘的样子,将头轻轻靠在了段越肩上。不过段越个子小,壮子的脖子硬是弯成了90度才勉强靠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又酸又麻。
段越看着壮子狼狈的样子,使劲推开了壮子的头,笑着嗔怪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头多重,还学人家。”
两人秒懂彼此,相视傻笑着,不再多言。
正牵着马往回走的段飞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一片戚然,知趣地走远了,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悄声坐了下来,背影哀伤又落寞。
卓展看到了段飞,心里一紧,忙轻轻起身,攥了攥赤妘的手,便朝段飞走去。
段越见状忙拱了拱壮子,递了个眼色。
壮子抻脖瞅了瞅,立马会意,也小跑着跟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卓展自然地坐在了段飞的右边,随后,壮子也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段飞的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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