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找来的?”赤妘皱眉问道,用手摸着悬铃冰凉的小脸。
壮子的脸拧得跟包子似的,无奈地大嚷道:“要是找来的还好了呢,这不要命的死丫头,在祁府的时候就藏在咱们马车下面的暗层里了,跟咱们一块过来的!”
“在外面冻了一夜?也没吃东西?”卓展骤然失色,心惊肉跳地问道。
壮子和段越不约而同地使劲点着头,段越带着哭腔说道:“卓展哥哥,感觉悬铃她就快要死了,这可怎么办啊?”
“快,快把她带回帝江的神殿!”卓展催促道,回头又看了看盘坐在案台上的陆吾神:“仙者,卓展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陆吾神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行人匆匆赶往帝江的神殿,将悬铃先安置在了赤妘和段越的床榻上,拿了七八张厚被盖在了她身上。
赤妘和段越用温水不停地给悬铃搓着身子,壮子也赶忙煮了一小锅葱姜糜粥给悬铃喂了下去。
折腾了半日,悬铃的脸上才缓缓恢复了点红润,人也精神一些了,可以坐靠在床上自主喝水了。
“悬铃,你既然跟着我们过来,半路怎么也不吱一声?”卓展斜目看着靠在段越怀里的悬铃,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不是怕你们发现了,又把我送回去吗……”悬铃抽着鼻子,委屈地说道。
“那等我们停车了,你总该喊一声吧?”卓展嗔怒道。
“我喊了啊!”悬铃嘟着嘴大叫道,“可是我喊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车里了,我喊了好久你们都没听到……马车上面的木板我又怎么都打不开了……于是就……于是就……”
卓展看样子是真生气了,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淡定,冲着悬铃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起来:“若不是我们将祁将军的酒落在了马车里,若不是今早天一亮壮子和段越就出去找马车,若不是你祁家有帝江神的护佑,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你让我们怎么跟祁将军交代?简直胡闹!”
“呜呜呜呜呜……”悬铃脸一抽抽,竟哇哇大哭起来:“人家不是想跟着你嘛!怪也怪你干嘛把人家心偷走,心都被偷走了,我能不出来找吗?”
卓展一愣,浑身上下一阵过电般的麻痒,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
卓展尴尬地看了看赤妘,有瞄了瞄悬铃,支支吾吾道:“妘儿、小越,你们照顾好悬铃……那个……那个,我去找段飞……”
卓展说着便低着头匆匆走出房间,留下梨花带雨的悬铃鼓着腮帮子,一脸憋屈的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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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子借着刚才煮粥的机会就溜进了帝江的庖厨。
此时,帝江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头满脸是血的土蝼发呆。
“哟,这不是之前找到悬铃小棉袄的那种土蝼吗,别说,一仔细看,这玩意儿跟老山羊长得也没啥区别,只不过是个头大点儿、长了四只角而已。”壮子用手掰了掰那坚硬的角,粗声道。
帝江“咕噜”一声,浑厚的声音从肉团中清亮发出:“呵呵,这土蝼可不像山羊那般温顺,这家伙,可是会吃人的。不过,你说我今天吃它,是从这最香头开始吃呢,还是从最嫩的肚子开始吃的。”
“我去,大神仙,原来你蹲这不言不语的,就在琢磨从什么部位吃它呀?”壮子一瞪眼,吃惊道,“你……你该不会……不会做饭吧?”
帝江黄色的皮肤一红,失落地伸出前面两个粗壮的小腿:“你看看我这副模样,怎么做啊?”
壮子眼珠轱辘一转,计上心头,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大神仙,壮某人可是个名厨啊。我刚就琢磨着这土蝼跟山羊长得那么像,会不会也是羊肉味儿呢……哎,石烤羊肉,吃过没有?”
石烤羊肉四个字一说出口,壮子就听见对面的帝江貌似使劲咽了口吐沫,壮子心中一喜,趁势挑逗道:“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给你做?”
帝江看着挤眉弄眼的壮子,冷冷来了一句:“无事献殷勤……”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向壮子凑了过去。
壮子准备停当后,一人一仙便兴致勃勃地跑到了殿外樊冥湖的湖畔。
大肉团帝江老老实实地蹲坐在一根大木桩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壮子用火将一块又一块的石板烤的滚烫,然后将整块整块搓了盐巴的带皮肉平铺在滚烫的石板上,肉中的油脂遇热后瞬间收缩、析出,发出让人食欲大振的“滋滋啦啦”的炙烤声和焦香味。
这滚滚石火和袅袅青烟在皑皑白雪中是那么的鲜明,虽破坏了这幽幽湖畔的清秀气息,但对于准备大快朵颐的帝江来说,这种不和谐的对比却强烈勾起了他的馋虫,浑身的肉都跟着兴奋地颤抖起来,四只翅膀也张得老高。
他若是有眼睛,此时定会放出探照灯一般的光芒,但即便没有眼睛,壮子也能感觉到他对食物那种疯狂的渴求和克制。
壮子得意一笑,将不停翻烤过的肉块用铁铲一一从石板上起下,操起银亮的刀,轻柔地落在那微微焦糊的硬皮上。刀锋过处,烤焦的酥皮迎刃绽裂开来,露出里面莹亮的油脂和粉润的肉,一缕缕白白的热气在冰天雪地中嘶嘶腾起,炙烤的肉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壮子将切好的肉一片一片地码在一块用湖水冲洗干净的平滑石板上,还特意雕了一朵萝卜花放在旁边做点缀,很是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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