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正与黛玉、宝钗一道商议报纸、杂志相关事宜,听紫鹃说平儿来了。
宝玉忙站起来问:“平儿姐姐来了?是她一个人吗?还是二嫂子也来了?”
“只她一人。”紫鹃回道。
“今儿太阳打从西边出来的吗?”宝玉喜不自禁地道,忙亲自出去迎接。
黛玉、宝钗都是聪明人,自然心知肚明宝玉为何这样说又这般高兴。
平时宝玉与哪个姑娘不亲近?
连“男女平等”、“人人生而平等”那样与世难容甚至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但唯独与平儿保持距离,只因平儿是贾琏的爱妾,故而不肯与之亲近。
而平儿又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上等女孩儿,比不得那些俗拙蠢物,焉能不知宝玉的心思?久而久之也就感觉疏远了。
即便近来凤姐与宝玉走得更亲,平儿也规规矩矩,从未有过丝毫僭越之举。
这些黛玉、宝钗都看在眼里。
今儿平儿竟独自一人来找宝玉,当然也令她们感到诧异,这不似平儿为人。
见宝玉喜出望外迎接,她俩立马儿跟了出去,想看看平儿到底为何而来。
宝玉出来,见果然只有平儿一人,忙笑问道:“平儿姐姐找我何事?”
平儿直承道:“原来你在这里,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来着。”
“既然有话要说,这大热天的,平儿姐姐何不在怡红院里等我?”
话音刚落,还没等平儿答话,便听黛玉笑道:“怎么?有话在我这里不能说吗?非得去你怡红院才说得?”
这话可把平儿一下子难住了。
有些话当着黛玉、宝钗的面儿当然不好说,她来也只是请宝玉回去。
原本是打算在怡红院等宝玉回来。
可一进怡红院,感觉大家都在忙,谁也不似整改前那般悠闲。
让袭人或晴雯来传话,且不说耽误人家做事,还不如她自己来呢。
她与袭人、晴雯等丫头原本地位一样。
不能让她坐着等主子吧?
于情于理都不能那样做。
所以她自个儿来了,反正怡红院与潇湘馆挨着,没几步路的事儿。
却没想到黛玉一开口就给她出了一个难题,让她在怡红院怎么问宝玉?
想着若是其他人,这时候就该让宝玉随她去了,偏偏正是黛玉开口。
宝玉看了平儿一眼,忙鉴貌辨色地央求黛玉:“我的好妹妹,平儿姐姐好不容易找我一次,你就放我回怡红院与她好好说会子话吧。”
见宝玉解围,平儿才松了一口气。
素昔她只闻人说宝玉专能和女孩儿们接交,看来所言非虚。
果然处处能为对方着想。
黛玉摇头说道:“那你还不快去?看来我与宝姐姐也不配听了。”
平儿听了开口笑道:“都说林姑娘的嘴厉害,我算是领教了。我不过替二奶奶来找宝二爷有几句话要问,林姑娘却扯到配不配听,可让我怎么回答呢?”
“平儿姐姐,咱们走吧!”宝玉拉着平儿径自去了,边走边说,“林妹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话你可别当真。”
气得黛玉两眼直瞪瞪地瞅了半天,方才说道:“都一天大似一天,还这么涎皮赖脸的,见谁都拉拉扯扯,也不知害臊。”
宝钗莞尔一笑,上前说道:“瞧你,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若连平儿那么平和的人都要挤兑,那你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也不是生平儿的气。”黛玉回答说。
“那你就是生宝玉的气?”
“整天与二嫂子不知道干啥子,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
“哦,我知道了,原来颦儿不仅仅生宝玉的气。”宝钗带着调笑的口吻道。
“宝姐姐就会当老好人。”黛玉抱怨一句便扭头回房去了。
宝钗随后而入,又劝说道:“其实宝兄弟最近变化很大,上至老太太,下至小丫头们,都乐见其成,独颦儿妹妹似乎耿耿于怀,不知为何?”
“他最近些天去过几次蘅芜苑?”
“一次没去过。”宝钗摇头如实回答,又道,“原来颦儿妹妹是为这个生气?他也没有经常来潇湘馆看你吗?”
“今儿不是来了吗?可来了又急匆匆地走了。”黛玉没好气地道。
“他也难!”宝钗道,“不上进吧,当然有时间陪姑娘们嬉闹玩耍,可总有人不喜欢总被人骂;上进吧,陪姑娘们嬉闹玩耍的时间自然少了,也有人抱怨。”
见黛玉沉吟不语,宝钗又道:“二嫂子掌管荣府,凡大小事儿都得经她手,我们毕竟是客人,有些话不能当着我们面说,也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呀。”
黛玉默不作声。
宝钗难免又开导一番,其实也没说到重点。
宝玉拉着平儿回怡红院,吩咐小红斟茶倒水,而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平儿姐姐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最近二爷与二奶奶不睦,不知宝二爷有何高见,能促使他们和解?”平儿开门见山地问道。
“平儿姐姐竟为这个而来?”
见宝玉一副诧异的神情,平儿道:“没想到吗?怎么?我不能为这个而来?”
“也不是。”宝玉摇头笑道,“只是琏二哥与二嫂子夫妻间的事儿,平儿姐姐却跑来问我这个未婚人,不知基于哪方面考虑?按理说这种事儿也不会是二嫂子让你来问,十有八九平儿姐姐自己要来,对吗?”
“那是,二奶奶原本不让我来。”
“最后为什么又让平儿姐姐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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