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宁
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叫李小宁，她曾是我学生，那时我刚毕业，分配到市中学教书。
有天中午我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忙站起来去开门，亭亭玉立在门外是李小宁，她略带羞涩的说：“何老师，打扰你休息了，我有一篇课文弄不懂，我来请你教解释一下。”
说完把课文轻轻的放在桌子，一阵风从门外吹进来，吹得课本哗哗直响，小宁忙用手按住折叠那页纸，继而说：“老师就这个。”
“以后你别拘束，老师给学生解答难题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我礼貌笑道，随手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的努了努嘴。
“不，何老师，这是你休息的时间，我占用了你休息的时间，所以很报歉。”小宁微微不安的说，眉梢尖了尖，小嘴勾了勾。
“我还没休息。”我拿起课本认真看了看。
“何老师，琼瑶的小说《窗外》你看过吗？这部小说还是中文一百强。”
“我没看过，但听说过，琼瑶是台湾著名言情小说家，你很喜欢看她的小说。”我手捧着书本，淡淡的问，粗短眉头皱了一下，又迅即舒展开来。
“当然喜欢，什么《月朦胧，鸟朦胧》，《在水一方》，《烟雨濛濛》，《庭院深深》，《我是一片云》，我都看过，学校里许多学生都喜欢。”
小宁兴奋的两眼发光，面颊绯红，胸脯微微起伏。
“看来你是琼瑶的粉丝了。”我不无讥讽的说。
“粉丝谈不上，书迷倒差不多。”小宁笑着说，又问：“何老师，如果我们学校有师生恋，你是赞成还是反对？”
“小宁同学，你是来问题目的，还是来谈论师生恋的？”我轻声反驳道。
“何老师，我以为整个惠民中学就是你思想开放，前卫，没想到你也是个老古董，人家国外中学生谈恋爱，老师家长不但不干涉，还鼓励他们，为什么同样是老师，你们为什么这么保守？”
小宁说到这儿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然后又幽幽着告诉我她有个表姐念高二，爱上老师，由于学校的无端的指责，干涉，还有家长的胁迫，她一时想不开离开出走，至今还没有回来，她母亲为此哭瞎了双眼，你说这究竟是谁之过？”
顿了顿，仰起脸，眉梢尖起，说：“何老师，这究竟是教师问题，还是学生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我无言以对。
二年后我辞掉了工作，像中了邪似的开始写起了网文。在一次朋友喜宴上遇上了小宁，她己经是大学生了。
小宁见了我自然又惊又喜，满脸兴奋从宴席撤下来，走到我身边，我不大喜欢人多热闹，所以我早早离席了，坐在旁边桌位喝茶，偶尔嗑一下瓜子，打发无聊时间，我巴不得宴席早早结束。
小宁坐在对面椅子，大厅内摆了有几十桌宴席，每个桌上都坐满了，每个人都举杯畅饮。
“何老师，你怎么不去喝酒，而是一个在这儿喝杯？”小宁不解问。
“我喝了，喝的不多，人多嘈杂，头儿昏昏的，所以离席了，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我高冷，其实我喜欢清静。”
我轻轻的端起杯子，细细的抿了一口茶水。
“我也喜欢清静，看来咱俩是同道中人。”小宁用涂满指甲油小手抓了一粒瓜子，优雅放进嘴里，嗑巴一下，两片瓜壳又优雅从她小嘴缓缓的吐出。
“你和仲谋认识？”我问。
“仲谋是我表哥，表哥结婚表妹当然要捧场了。”小宁浅浅一笑，她今天打扮十分漂亮，穿了一身浅红色的莲衣裙，扎着马尾辫，鼻梁上架着眼晴，看上去有几分书卷气息，白嫩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又增添了几分妩媚样子。
“那你是伴娘了。”我接着问。
“我这个朴素的样子像伴娘吗？”小宁仰起脸，两眼眯成一条细长的缝问。
“怎么不像，十分像。”我瞧了她一眼，认认真真的说。
小宁换了话题问：“何老师，听说你不教书了？”
我点点头。
“那你干什么？”小宁偏过小脑袋，一脸嘻笑的问。
“瞎混吧。”我说。
“等我大学毕了业，跟在你后面一起混？中不中？何哥。”
小宁马上改囗叫我哥了。
“哥，说真的，第一次在学校看见你时，我就爱上你，哥，你还记得那次在办公室内，记得我问你是否看过琼瑶的《窗外》吗？那时我就是想接近你，试探你，可你并不买我账，你好高冷啊！后来你离开了学校，我也考上了大学，没想到今天在表哥的喜宴遇上你，哥，你说我俩是不是有缘分？”
小宁微红着脸，神情激动两眼闪闪发亮的说。
“如果这也算是缘分，那这个世上缘分也太廉价了？”我一脸不屑的说。
“哥，你是什么意思？嫌我配不上你，是不是？你以为写个狗屁网文，认为自己真成神了？我看你成贱成傻了。”
小宁说完腾地站了起来，虎着脸儿，瞪着眼，尖起眉头，转身欲走。
我哈哈大笑起来。“小妹妹，你生气样子好丑呀！”
小宁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拿起桌上一杯冷开水，照着脸儿猛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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