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死亡与生息
陈穆自从将微尘意境极力压缩之后，对意境的把握就又高了一个层次。
意境并非一蹴而就，一发而出。它可以凝聚，可以压缩，也可以延长。而这，就是意境的广度。在意境的高度难以提升之时，广度就是意宗弟子的追求。
一剑起，虚无无限延伸。亘古虚无之下。仿佛一切存在都没有意义。甄方建的神鸟陷在虚无之中，也仿佛无力挣扎。
但甄方建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朱雀陷入虚无。甄方建索性弃它而生。
“朱雀喋火。”
“大鹏重生。”
朱雀于火中自焚，大鹏于火中重生。双翅一展三千里。纵然是没有意义的虚无，此时也忍不住震颤。
然而，虚无从来不是意境的终点。而是起点。在大鹏展翅之时，一粒微尘悄然出现。
微尘一出，瞬间爆开。爆出经天纬地之力。瞬间将大鹏吞噬。
甄方建早在观战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陈穆这道微尘意境了。只是观战是观战，亲身感受是亲身感受。直到正面遇上他，甄方建才知道这道微尘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青鸾，鸿鹄，枭鸟，神凰，”
“四神巡天。”
甄方建的神鸟在天空之上纵横交错。彼此相携，同样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四神降临，巡视天下。不可一世。
果然如陈穆所想，甄方建的意境强一分，实力就翻一倍。现在甄方建的意境强了不止一分，实力又强了何止一倍？这四神巡天的神力。竟能完全赶超微尘爆发的伟力。
面对此情此景，陈穆心里不止不失望，反而久违的激动起来。
久违了，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久违了，这种意境交锋、难分优劣的感受。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能激发陈穆的斗志。
陈穆移动剑尖，在空在连点。而随着他的点动。一粒一粒微尘出现。
半空之中，三粒微尘悄然而生。骤然爆炸。
同时爆炸的微尘彼此冲锋，碰撞出更为惊人的力量。杀向巡天的四神。
而面对三粒微尘的攻击。甄方建也不敢大意。四神立刻分散。在天空四角占据四个位置。彼此相护，共同冲锋。
周围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攻击。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意境能够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甄方建的神鸟已经够受人尊崇了。但仿佛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它真正的力量。对陈穆的偏见众人也早就抛开了。但也仿佛到了现在才让他们相信他们当初的偏见是多么离谱。
青光学府那边，一个弟子忍不住问道：“李师兄，不是说意境势弱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反而觉得他们这么强。”
青光学府的传承弟子李师兄说道：“意境势弱是因为它难以提升，不是它本身弱。有一些意境，天生与众不同。哪怕提升一点就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甄方建的神鸟意境是如此，陈穆的意境也是如此。”
“那陈穆的意境到底是什么？”
“这个，”李师兄犹豫：“恐怕得问长老才能确定。”
上首，各学府长老看着场上的战斗。也是无比惊叹。
“我以为他们之前就已经够惊艳了。没想到当他们对上的时候。还能更惊艳。”
“不愧是不在凡尘的神鸟与万物的根基宇宙起源啊。”
“有他们两个在，或许意境的弱势也能够改变了。”
除了五大最高学府之外。各大学院和家族的长老与弟子看着场上的战斗也是无比的震惊。他们从宴会切磋开始时就感叹最高学府的实力。后来各学府的天骄频出，更是惊爆眼球。然而没想到那竟然还不是终点。随着比赛的进行。越来越让人惊爆眼球的战斗不断上演。学院和家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难以超越，最高学府的实力果然难以超越。
轰！
半空中，神鸟与微尘各自占据半壁江山，然后又纷纷陨落。神鸟陨落的火花与微尘淹没的奇景散发出一股凄绝的美，无端的让人心颤。
“看样子我们要以平手结束了。”陈穆说道。
甄方建摇头：“刚才的景象让我心有感悟。等我再施展一招。”
说着，甄方建手掌连挥，只见随着他的挥动。一只只神鸟在半空中出现。凤凰，朱雀、青鸾、大鹏、鸿鹄、枭鸟，所有神鸟一一现身。占满整个半空。
而等所有神鸟全部出现之后。甄方建手掌一挥：“陨落，神鸟之哀。”
轰，
所有神鸟瞬间全部灭亡起来。对意境来说，死亡也是一种力量。就如同凤凰涅盘，当它涅盘的时候所爆发出的力量甚至超出其它时间的一倍以上。
众神陨落，半空中一片哀意。这哀意直冲九霄。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力量。
这力量冲击四周，让战场的防护阵震颤不已。
这力量冲向陈穆，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惧。
陈穆感受着那股巨大的力量。知道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但是现有的手段绝不这股力量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施展那一招吧。
那只是初步构想，还未完成成型的招式。
衍化万物。
没错，就是衍化万物。一直以来，虚无也好，微尘也好。陈穆一直得心应手。唯有衍化万物，从不成功。一开始，陈穆以为是自己衍化的能力弱，无法做到真正的衍化万物。所以他极力感悟万物，以期有一朝一日能将万物衍化出来。甚至为此不惜借鉴世界之境。
但是，就算他的世界之境提成了。微尘衍万物依然不成功。或者说，衍化的有限。他耗尽所有心力也不过衍化几百物而已。离万物十万八千里。而且，万物也只是个虚词。这世上之物，何止千万。哪是一个万字就能数尽的。
所以，哪怕他有一天真的衍化了万物，估计微尘之后的意境也无法完成。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意境。
也就是从那时起，陈穆对自己的思路产生了怀疑。或许，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万物。或许他的方向一直都错了。
微尘从虚无中来，万物又从微尘中生。这明明是一个从无到有，又从一到万的过程。怎么到最后，他反而要去简就繁，直接去衍化万物了？
万物初始的过程。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一而再，再而三的过程。而不是直接衍化万物。如果是那样，他到底也完不成。
那么，如何让一成二，二成三，三成万物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生之意境。唯有生生不息。才能终成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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