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笑了笑,将那匣子合上轻放于桌几上,把听雨刚刚的斟的茶推至霍羡身前。这还是霍羡回府后,她和霍羡第一次独处,前几日顾及着霍如海夫妇在,她也不好说什么体己话,今日却难得有这机会。
“大哥,如今霍炽买凶一事已经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霍羡愣了一愣,脸上笑意敛下:
“昨日我和爹聊起此事,才知道之前霍炽竟算计你在京郊围场摔下了马。当时爹以为是孩子间的玩闹,未曾深究,这才酿成今日大祸。如今霍炽死了,这亲戚也是做不成了,爹的意思是给二房重新买个宅子,过几日便让他们搬出去,以后便各过各的,不再来往,也算是仁至义尽。”
霍祈挑眉,似乎没想到霍如海此次这么快就下了决断。不过转念一想,也像是霍如海年轻时的性子。霍如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一旦要做了某件事,便会将事情做绝。
霍如海和霍如山关系虽不错,可到底也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如今一双儿女皆被暗害,前日灵堂场面又闹得那样难看,若再不做些什么,也枉霍如海在朝堂为官几十载了。
她又想起自己一开始本是准备瞒下霍羡遇刺一事,暗中对付二房。如今沈聿宁插了一手,反而将事态都推向了更好的方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如此甚好。”霍祈唇角微扬。
霍羡倒是吃惊于霍祈对二房的态度,他离家之前,霍祈对二房虽算不上多热络,但也不是全无感情,如今却好似彻底冷了心肠一般。
转念一想,又理解了霍祈如今态度的转变。
他离家之前,也知道袁霍两家或许会结为姻亲,众人心照不宣,这个人选是霍祈。如今霍青岚却莫名其妙成了世子妃,自家妹妹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袁韶这个名字,定是有什么龃龉。现在霍炽又一再算计,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没有忍让的道理。
思绪沉沉浮浮,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在炙烤着他的腿,霍羡掀开软塌外的绒毛毯,仔细往下一瞧,竟是软塌下面挖了个洞,用上好的泥炭土垒在洞的四周,里面藏着炭火盆,也难怪这软塌如此暖和。
他了然一笑:“你这方法倒是巧,也难怪你这里是整个府里最舒服的所在了。”
只是,当他的视线正要移开火盆时,却瞧见一摞一摞的银丝炭下夹着一小片还未被烧尽的碧色衣片。
霍祈为什么要在屋子里烧衣服?
这衣片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的目光在火盆上流连了片刻,久到霍祈都注意到了不对,她不动声色地伸腿将那毯子踢了下去,又状似不经意间开口:“大哥这是在瞧什么?”
霍羡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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