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允恭是个乖孩子
一只苍鹰从蔚蓝色的天空中划过，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唳叫。
一只斑斓猛虎昂然立于青山绝壁前，咆哮瞪视着天尽头的那只苍鹰。
隆隆鼓声远远飘来。
虎目下移，盯视着远处人类的城池。
一面“平”字大旗迎风招展。
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嘲弄。
山林之王一声虎吼，地动山摇，鸟雀惊飞，走兽奔逃。
看到猛虎下山。
朱雄英眼睛放光。
永乐大帝要发威了啊！
拿出你七下西洋、五征漠北的气魄吧！
证明给洪武大帝看！
至少，你比建文帝强！
还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怀着无尽期待。
朱雄英开始重点关注沧州府一代。
沧州府，城高墙厚，四角碉楼林立。
一杆杆“平”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插满四面城墙。
军士们盔明甲亮，排成一个个百人方队，整齐地立在一面面“平”字大旗下。
将军们全都聚在铁佛寺大雄宝殿内，静待统帅平安地到来。
一道人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殿内诸将齐齐起身，纷纷朝殿外之人垂首抱拳行礼。
“平帅！”
来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一语不发，径直走入殿中，最后停在殿中央的大帅椅前。
无声转身落座。
扫一眼殿内诸将。
平安压了压手：“都坐！”
“谢平帅！”
待所有人坐定。
平安便开始说话。
“昨天，盛庸被杀，铁铉被绑送去了应天府，长信侯耿炳文夺了济南府的兵权。”
什么？
惊呼声四起。
一个个将领张大嘴目露震惊。
抬手。
平安压了压。
所有将领赶忙静声。
点点头。
平安继续说：“徐辉祖带领的五万步卒没有急着攻北平城。”
“他切断了北平城给燕贼叛军的粮道，驻扎在北平城西三十里处，意图不明。”
这个消息，比之刚才那个，并不稀奇。
一众将领面面相觑，摇摇头，无甚可说。
平安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接着就见他拿出一根竹筒，从中倒出一份黄色绢帛。
丢开竹筒。
平安举着黄色绢帛晃了晃。
“这据说是太祖爷写给本帅的密信。”
“大概是要我和武定侯郭英配合长信侯耿炳文，打燕贼叛军一场十面埋伏。”
咧开嘴无声大笑。
平安突然站起来。
他当着殿内所有将领的面，狠狠扯烂了黄色绢帛，并将之丢在地上，拿脚踩上去用力碾动！
“太祖爷是本帅的义父！”
“铁铉拿义父灵牌挡燕贼叛军的火炮，我平安就发誓与他不共戴天！”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宵小之辈。”
“模仿义父笔记，效仿太祖手段，想将这天下英豪玩弄于股掌之中！”
连连冷笑。
目光扫视殿内诸将。
平安叉腰喝问：“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和耿炳文一般的老糊涂嘛？”
哈哈哈哈……
殿内诸将一起捧腹大笑。
“不过。”
见平安再次压了压手，还要说话。
众将赶忙捂嘴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我平宝儿不是老糊涂，咱们沧州府隔河相望的德州府里的武定侯郭英，他老人家是不是老糊涂可没人保证。”
嘴角勾起。
眼睛里冷芒森然。
平安开始下达将令！
“既今日起，沧州府全境实行宵禁！任何人，无本帅手书，不得通行。违令者先斩后奏！”
“切断与德州府的所有通路。”
“浮桥烧毁，石桥拆除，路路设卡，就算一只鸟，也别想从德州府飞过来！”
“是！”
所有将领抱拳躬身大喊。
肃杀之气弥漫在佛堂内外。
满意点头。
重新坐下。
平安抬手压了压，一众将领也跟着落座。
“最后一个。”
从袖中摸出一份战报。
抬手递给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将领。
待诸位将领全都传阅完。
平安重新拿回这份军报。
他冷笑着抖手说：“燕贼叛军有些急了，准备转战我沧州府！”
“平帅，给末将五千兵马，末将保证打的燕贼叛军落花流水！”
一名年轻将领站起来抱拳躬身。
跟着又有几名将领站起来有样学样。
“平帅，末将只需三千兵马，定可活捉燕王朱棣！”
“给末将两千人，让我守汤家桥，保证燕贼一个人也过不来！”
“末将只要一千骑兵，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末将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必能大破燕贼！”
看着战意熊熊的满殿强将。
想着自己手上好几万精兵，骑步皆有。
加上他平安坐拥沧州府粮仓！
“蛐蛐朱棣，叛贼而已，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本帅要防的是那位冒充我义父的混账东西！”
啪的一声。
一巴掌拍碎帅椅扶手。
霍然站起。
平安脸色陈宁地在殿内踱步。
“这样！”
“既今日起！”
“骑哨全都给我放出去！重点监视北平府。事无巨细，一日一报！”
“本帅要做到：哪怕真的太祖爷复生，我也要将他摁死在北平城内！听懂了吗？”
所有将领凛然。
不敢犹豫。
全部人呼啦啦跪下。
“请平帅放心，末将誓死效忠当惊圣上！”
“嗯，去吧！”
大手一挥。
目送众将陆续离开。
平安一个人背着手站在铁佛寺大雄宝殿内。
遥望四方。
他在心底里暗暗握拳：义父，哪怕你真的复活了，宝儿也要与你一较长短！
“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诡异一笑。
转身看向那把放置在殿中的大帅椅。
目光上移，平安看到了一幅画，猛虎下山图！
“铁佛都可被我移走，假太祖，能奈我何？”
冷哼着转身出殿。
背后大雄宝殿朱漆大门随即合拢。
平安翻身上马，开始巡视他的领地——沧州府。
………………
北平府内。
一座茶楼中。
外头大堂正唱着小曲，无数南来北往的茶客人声鼎沸。
里面一间暗室，燃着一盏油灯，朱元璋正坐在这收发军报。
待他看完这两天的战局变化。
闭眼沉思片刻。
朱元璋起身笑着摇头。
“耿炳文还没完全老嘛？”
“老四也不是完全不信咱的身份。”
“允恭是个乖孩子，平宝儿可是有点不老实咯！”
“这里，要呆不住了。咱要换个地方咯！”
轻笑两声。
背着手往屋外走。
朱元璋身后，跟着一位黑衣僧人，亦步亦趋，肩膀上还扛着一口袋的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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