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三场对阵，不归的名字终于出现在眼前。
善生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对手是蓬莱弟子莫问，信心如何？”
不归道：“全力以赴。”
“很好，去吧。”
善生目送着不归入场，面上满是欣慰。这些日子他与乘风一直在昆仑备战，无暇照看小师弟，但想着有淿月这样厉害的剑道天才调教，不归应该成长得更快些，眼下看来，效果好像还不错，至少他没有陆十一、乘风那样的问题。
莫问早早在场内等候，他看起来和不归一般大小，一身水蓝色道袍，稚气尚存，比试才一开始，便率先将手中法宝祭出。
那是一座淡金色的小钟，形制古朴，夜风吹拂之下，有淡淡钟音响起，不知有何威能。
不归全神戒备，只听钟声入耳，直进识海深处，有形无质，带着些许杀气。
他感觉体内气血微微沸腾，心神亦有激荡，本来稳定的双手竟有脱力的迹象。
有古怪……
来不及细想，不归身形一闪，起手一招燕回楼，剑光飞掠而出，直刺对方面门。
小钟又响了一声，原本拖于掌间的铜钟迅速变大，将莫问牢牢罩住。
“轰！”
钟声响如雷鸣，比方才大出无数倍，声音穿透耳膜，深入识海，狠狠撞在道心，便连远在场外的弟子们都略觉不适。
不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知晓这法宝的厉害，当下争分夺秒，剑出如虹。
燕回楼接挽云归。
见重山接醉花荫。
潇湘神接水龙吟。
一招一式方方正正，没有太多取巧与思量，是最为正统与熟稔的承天剑法。
每一道钟声响起，便有更加璀璨的剑光绽放，剑身砸在铜钟之上，同样发出刺耳声响，隐隐将那识海里的声音冲淡不少。
如此数十招后，不归伤势加重，双手依旧沉稳，步伐却慢了起来。
二人的攻击不知何时进入到同一频率，洪亮的钟声、剑鸣声、刺耳的摩擦声一同响起，三种不同的声音混在一处，彼此中和消解，变幻为全然不同的音调。
不归并未意识到那些钟声不再对自己造成伤害，也未发现自己找到了正确的应对之法，只是单纯想着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将这大钟砸烂！
他双手高举长剑，剑意冲天直入云霄，漫天剑意激荡凝聚，而后如惊雷般落下，正是承天剑法第十一式——山鬼谣！
银瓶乍破。
一声脆鸣。
巨大的铜钟之上出现了一丝裂纹，里间的莫问再也支撑不住，力竭倒地。
“我赢了！”
不归苦战而胜，露出开心笑脸，也顾不得擦一下血渍，转身朝人群中的淿月招了招手。
场外喝彩声起，淿月迎着不归的目光，冷哼了声，面露轻蔑，不知这位小师弟得意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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