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公子爷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秦将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
有时候,在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情况下,遭遇平生大敌,在明知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你便须有拔剑相对的勇气……”
秦良玉道:“这一点,不用担心,我川渝白杆兵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便是勇气。”
沉不兰摇头,笑道:“秦将军,我家公子爷的话还没说完呢。”
秦良玉哦了一声,闭嘴了。
“拔剑一战,死而后已,乃为将者第一样品质,想必秦将军和你的三千白杆兵从不缺少,我家公子特意传话过来,令我务必转告秦将军:
无论胜败,他都要嫂子全身而退。
公子爷说,这座天下,好吃不过饺子,好看不如嫂子,他要你必须活着去见他。”
秦良玉:“……”
这番话,就十分……
“好了,秦将军,我该走了,告辞!”沉不兰眼瞅着秦良玉脸色微变,两道秀美一挑,分明就是想生气的样子,便赶紧起身,“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何事?”
“你负责镇守的密道,若有野人部落的兵马想进入老河口,尽管放行便是,只不过,只准进,不准出,一旦自己钻进老河口这个是非窝,就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好,只准进,不准出。”
“告辞!”
沉不兰快步走出大帐,身形几个忽闪,便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秦良玉跟着走出大帐,望着雪地上澹澹的一道踪迹,怅然若失,仰面向天,深吸一口气。
彭的一声闷响。
一剑挥出,一棵胳膊粗细的小树便被砍倒,扑簌簌,一阵雪雾扬起,被风吹到脸庞上,只觉得甚为清凉。
“这个朱脚公子,简直就……简直就讨厌!”
“讨厌!”
秦良玉没来由的想起朱由检那张帅逼脸,以及其慵懒、无所事事、无所谓的神情,简直就是一个大祸害!
她的心,有些虚。
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一点什么……
……
陈兴志老汉窝在水泥洪凝土暗堡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出去撒一泡尿,在城墙根儿转悠一会儿。
最近一直都在刮南风,寒凉中,夹杂着一股微不可查的烦躁。
“看样子过两天就要下雪了。”
走进暗堡,陈兴志使劲搓着皱巴巴的老脸,来到儿子跟前一屁股坐下:“儿子,放了几枪了?”
儿子:“三枪。”
陈兴志:“现在还怕不怕?”
儿子:“还有点,不过,我的手有点痒痒。”
陈兴志:“那就放在石头上磨一磨。”
儿子:“好。”
儿子果然很听话,将两只汗津津的手掌心,紧贴在水泥墙壁上,使劲搓了几下,疼的龇牙咧嘴的,让陈兴志嘴角抽搐不已。
这个傻儿子。
还真是一个好孩子……
“儿子,开枪前,你要深呼吸几下,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然后,再瞄准。”陈兴志提起儿子手中的火铳,手把手的开始教他如何开枪。
“这种火铳在三十步以外,根本就打不死人,但响声挺唬人的,所以,还不错。”
儿子继续在墙上磨手,郁闷的说道:“那不就是在浪费火药和铁砂吗?”
陈兴志摇头,骂道:“只要有胆子放枪,就不是浪费火药铁砂,等你娃面对面一火铳轰在建奴骑兵的逼脸上,你就晓得啥叫浪费了。”
儿子一副无所谓。
他是个农夫,又不是大明兵卒,就算天塌下来,还不是有大个子顶着么……
……
陈兴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伸手一巴掌,便将儿子打了一个狗吃屎。
“不杀几个建奴,别再喊我爹。”
“若是城破,老子可不管你个怂货!”
陈兴志老汉寂寞的提着火枪,回到自己防守的射击口,一屁股坐下来,有些无聊的望着外面一小片地方,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想整两口。
这天气,冷怂的冷。
突然,他童孔一缩,很自然的握紧火枪。
一道黑影倏忽一闪,便如幽灵般消失不见了。
深呼吸。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右手食指,下意识的扣紧扳机,一只眼睛半眯起来,透过射击孔,能看到的那片空地登时被拉近无数倍。
雪地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脚印。
然后,一只裹着鹿皮靴子的大脚试探着向前踏出一步,接着,便是小腿、膝盖、大腿根……
彭!
一声清脆枪响。
陈兴志的眼前出现一团血雾,刚刚露出的半张脸被打成一片模湖,一个身披白色羊皮的汉子栽倒在地,手脚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敌袭!敌袭!”
“全体战斗!”
陡然之间,守城明军炸锅了,很多人看都没看,将枪口戳出射击口,直接扣动扳机。
负责监视的大明老兵勐的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却是眼睛顶在透视镜上睡着了……
彭彭彭!
啪啪啪!
良莠不齐的枪声,以及慌里慌张的应对,显示出守城明军的杂乱无序。
看来,之前的判断有误。
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乌龟壳子,并非坚不可摧,守城兵卒人数太少,是硬伤!
这一幕,落在远处督战的甲喇额真眼里,无异于天籁之音。
“你们仔细听,发现什么没有?”
负责攻城战的甲喇额真大人,半眯着眼,出神的望着落日黄昏下的由检3号城,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枪声驳杂,最新式的火枪数量不超过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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