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各地邸报禀奏,途中,让盗匪抢走一部分;让饥民抢走一部分;过黄河时,风急浪高,船翻了,损失一部分……
等到运抵各地方总督衙门时,数百万石粮食,竟还剩下不足二三成!
而根据曹公那边的消息,所谓的盗匪、饥民、翻船等屁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贪腐。
又是贪腐啊。
朱由检想起来就心累。
第三件事,还是粮食问题。
台澎宝岛上开荒种田,第一茬稻米成熟,所有人都欢庆鼓舞,朱由检、郑芝龙二人,却开始更加发愁。
这座岛上,能够开荒种田的面积很大,还能容纳足足三百万流民。
可是,郑芝龙的一场富贵,也搭进去大不多了。
也就是说,郑芝龙手里,没钱也没粮食了。
台澎宝岛的发展,下一步怎么办……
……
“万岁爷,微臣……想跟你说说话。”
夏日的午后,朱由检躺在大床上,正在与凯瑟琳吃香蕉,郑芝龙却找来了。
这位镇海王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短短十几日,人都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最近没睡好觉。
“说吧,只要不是粮食的问题,其他事情随便说。”朱由检随口说道。
郑芝龙:“……”
不让说粮食问题,那还说个屁啊!
“微臣想说的,还的确就是粮食的事……”郑芝龙欲言又止,看上去颇为尴尬,“微臣手里的粮食,快要见底了。”
“朕板着指头算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你的粮食见底了,估计手里的那些个金银珠宝,也让朕给败的差不多了吧?”
朱由检叹一口气,伸手递给郑芝龙一根香蕉,苦笑道:“日子还得想办法过,只要熬过今年,应该就能好转一些。
对了,朕当时敕封李自成为岛主,并未跟你通过气,你没什么想法吧?”
郑芝龙摇头道:“微臣只想着尽快弄粮食,顺便把黑寡妇那条毒蛇给弄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事。”
“黑寡妇那边,有什么新消息?”朱由检问道。
郑芝龙微微摇头,“万岁爷说的对,她就是一条毒蛇,一只草原耗子,如今学会了海盗的生存方式,已经成哥气候;
微臣,悔不该当初啊。”
朱由检温言道:“其实,最大的祸端,还是朕没有及时下狠手。”
“魏忠贤这个狗奴才,自己老婆都混成大明的心腹大患了,他竟然丝毫都没有觉察?”
想起魏忠贤,朱由检没来由的便是一阵恼怒。
当初,客氏巴巴不过是先帝哥哥的一个奶娘,就算依仗着时不时的让哥哥咂几口奶,如果没有魏忠贤的帮助,根本就做不到独霸福建之事。
“而且,朕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的,是还有那么一些人,是不是在江浙、天津卫、琼州府各地,也跟黑寡妇一样,早已养成了气候?
譬如,咱这头子摁住了黑寡妇,松江府再来一个花寡妇、琼州岛上再冒出来一个绿寡妇、红寡妇什么的?
寡妇何其多!”
草包皇帝干脆躺平,让凯瑟琳给他揉捏太阳穴。
郑芝龙沉吟几声,道:“微臣有一个想法……”
“讲。”
“要不要,在松江府、琼州岛、雷州府、天津卫一带,大量修筑炮台,先把海盗这一块防备住?”
“臭棋!”
郑芝龙:“……”
好吧,咱就是个臭棋篓子,可是,除此之外,还能干点什么?
海盗对一个帝国的危害和威胁,郑芝龙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跟这个草包皇帝义结金兰,并一步登天,给他一个镇海王的爵位,他郑芝龙想怎么玩弄大明朝,就可以怎么揉捏。
至于有些文臣提出的‘迁界禁海’之术,简直就是劳民伤财、臭棋中的臭棋。
根本问题不解决,迁界禁海,无异于自掘坟墓。
只能眼巴巴瞅着人家在海外大力发展,好整以暇的整顿好坚船利炮,想什么时候打你,铁甲战舰开进去,一顿炮轰。
简直就是难解之局啊……
“炮台没必要修筑,”朱由检仔细回想后世的所谓‘虎门炮台’、‘天津卫炮台’和‘旅顺口炮台’,屁事都不顶用。
等到人家攻打下一处来,那些个炮台,反而会成为大明水师最大的威胁。
“说到底,还是内患啊。”
朱由检愁的呻吟一声,都想赶紧把这个镇海王赶出去,跟凯瑟琳学一会儿外语了。
“微臣还有一个想法,”郑芝龙苦着脸说道:“要不,加紧海上巡逻,狠狠打击他们的海上力量,将其赶进内陆去?”
朱由检慢慢翻身起来,仔细想了想。
“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草包皇帝沉吟几声,道:“不妨考虑一下,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大明朝的沿海;
除了那个客氏巴巴,朕最担心的,还是江南豪门与之勾结,这是他们的财路。
而一旦他们的这门子生意没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抢。”郑芝龙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对,”朱由检伸出两指,在凯瑟琳的大腿上轻轻叩击,“你娶了别人心爱的婆娘,别人会来抢吗?
显然不对,你之所以能娶到别人老婆,是说明你比别人帅,比别人强,自然也比别人更有实力;
那么,那些别人,还会来抢?
抢个屁啊!
你不随手弄死他们?
显然,抢这种事,算是最为低劣的手段,那些江南读书人,一个比一个贼鸡,他们会干这种蠢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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